没等多久,瞎子他们也提早来了,七八个男孩子浩浩荡荡的出现在商业广场的正中,想不注意到都难。
瞎子还好,老样子,像之前那样的黑色连帽卫衣,戴了顶黑色鸭舌帽和口罩,神秘兮兮,后面的几个男孩子们衣装整齐,甚至整齐得还有点眼熟,黑T黑裤,背后印着清一水的恶字。
操蛋,撞衫了。
空气瞬间凝固。
男孩子们手忙脚乱的把薛白的口罩拉上,调整好情绪,站在薛白身后,摆好队形。
张凌清了清嗓子,先打了个招呼:你们来得挺早哈。
一般一般,还是你们比较早一点。
承让承让,我们只是刚到一会。
没有没有,下次我们一定早到。
薛白:
薛白和瞎子对视了一眼,耸耸肩。
也难怪男孩子们要千催万催,这密室确实火爆,开张前噱头打得好,吸引了不少年轻得学生党,周末连懒觉也不睡了,一群人挤在密室门口排队。
队伍排了一大串,仔细问了下,排惊悚主题的只有两队,约了差不多的时间段,已经进去了,他们排在第三,不用等太久,一行人留了一两个人在队伍里占位置,其余的人都到一边的休闲吧去坐着等。
休闲吧和密室是连在一起的,准备了各种桌游纸牌,角落里还蹲了几只猫。几个男孩子速度快,抢占了桌上足球,其他的人围在旁边看热闹。
瞎子找了个窗边的位置,从身后的书架上拿了一本书,将口罩拉到鼻子下面一点,低头看书。
薛白看了一会男生玩的游戏,觉得没什么意思,又见瞎子看书看得认真,没去打扰他,说了声,独自去角落里找那几只猫咪玩。
这几只猫高冷得很,平日里应该是见惯了人,一点也不怕生,谁靠近都是在爱理不理舔爪子。
薛白一过去,这些猫却主动围到他的身边,放下爪子,抖了抖耳朵尖,软软的:喵
男孩子们在对战桌上足球,战况激烈,杆子摇得咔咔响,不知谁先说了一句,这几个人莫名其妙的较上劲了,突然开始一个劲的攀比起来。
我们薛哥平常就很招小猫小狗这些小动物的喜欢。
我们老大也是,平时小猫小狗会主动去找他玩,请求爱的抚摸。
我们薛哥平时成绩还特别好,常年霸榜,嘘我都不敢说,说了容易掉马,掉马就不够神秘了。
我们老大也是,不管在哪所学校都是学神,教我们的时候也很耐心,别说出去啊。
我们薛哥性格好,还帅,情书我就见他收过七八次,追他的女孩子能绕赤道两圈。
我们老大也是,又高又帅身材又好,打架也帅的一批,但他喜欢男的,不过这没什么吧,现在都9102年了。
?
几个男孩子一愣,让对面的偷了一个球过去,直击球门。
我操,你们使诈??
被偷袭进球比这件事更让人震惊生气,男孩子们转眼将这几句话抛在脑后,专心反追比分。
顾扬手里拿的是一本小言。
这本书,表面上套了一个外国名着的壳子,翻开却是一本叫做《穿成霸总的带球跑娇妻》的古早狗血言情,第一章就是高能床.戏。
顾扬:
书本的书页有些泛黄,连书角都起了卷,应该是这家休闲吧老板年轻时候的藏货。
顾扬看了两段实在看不下去,把书合上,去书架上换了另一本。
书架上一半是真书,一半是用纸盒子做的装饰品,基本上都是摆设,也没谁会特地来这种地方看书。
休闲吧里人很多,声音也很多,吧台工作人员手摇奶茶时的声音,男孩子们的笑声,还有蹲在角落的正在撸猫的少年,将口罩拉到了鼻子下面,露出半张俊秀的脸。
一只小奶猫晃晃悠悠的站起来,穿过人群和桌椅,一路拒绝了所有人的抚摸,走到了顾扬的脚边,蹲下,叼住了他的裤腿:喵。
顾扬在小猫的脑袋上摸了一下,小奶猫又往薛白所在的方向拉了一下:喵。
想要他过去。
薛白抬眸,正好看到这一幕,一笑,向他招了招手。
顾扬将书本放回书架上,被小奶猫一路带着到了薛白身边,和他一起蹲下。
小奶猫靠在顾扬的小腿上,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他的脚踝。
撸猫有技巧的,摸这。薛白抱起一只,手指在猫咪的脖子上抚摸过去,示范了一遍,猫咪们都很喜欢被摸这里。
顾扬伸手摸了下,刚出生不久的小奶猫身上的毛很软,摸上去就像捧了一抹新摘下的云。
小猫看起来特别舒服,抖了抖身上的毛毛,将脑袋伸到顾扬的手掌底下,喵了一声,请求抚摸。
很可爱,是不是?薛白把小奶猫抱出来,抱起一只橘猫,塞进了他的怀里。
这只橘猫很肥,背上的肉嘟成一坨,窝进顾扬怀里时,尾巴还不安分的甩了一下。
嗯。顾扬的指尖在橘猫的脑门上点了点。
几只猫咪围着这两个戴了口罩的少年,偶尔有人想过来撸一把,猫咪们不愿意让旁人触碰,退了两步,就蹲在他们俩的身旁。
薛白拉过附近的靠垫椅,靠在垫上,偏了点身子,留下一半的位置给瞎子。猫咪们也黏过去了,趴在他们的膝盖上。
瞎子说:它们都很喜欢你。
薛白笑意温柔:他们也很喜欢你。
嗯。
薛白边撸猫边闲聊:小时候,我和我姐就这么高。薛白大概比了个高度,我家养过一只狗子,不理我姐,只理我,别的狗都在沙地里滚得欢,我们家这只,不浪,也不跑出去玩,就天天蹲在我前面,眼巴巴的看我。我要坐下来了,它就爱把脑袋放到我的腿上。
可能因为我从小就很帅。
薛白早就习惯了和这位蒙面酷哥的相处方式,面上看起来冷漠寡淡,没什么兴趣的模样,实际上在静静的听,不出声打断他。
和他的同桌一个样。
薛白继续说:不过后来它走丢了,我和我姐哭得昏天黑地,都为它立了衣冠冢了,谁知道狗子三个月后又自己找到路跑回来了,浑身的毛脏兮兮的,谁也不亲,一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先把自己的衣冠冢刨了。
薛白说着自己就笑了起来,笑了一会,顿了下,说:后来,狗子年纪大了,真的走了。
看它日渐老下去,昨天还好好的蹲在你的面前,隔天就发现在窝里没气息了。
过了挺久了,这种感觉,现在想想还是很难过。
瞎子说:它陪了你们很久。
是啊。薛白把口罩拉了拉,戴好,没再说话。
是啊。薛白把口罩拉了拉,戴好,没再说话。
休闲吧的音乐换了一首钢琴曲,不是什么知名的曲子,琴声轻柔,和弦与和弦之间停留得恰到好处,余韵绕耳,有种在喧嚣中的安逸的感觉。
顾扬和薛白一起在软垫上,抚摸怀里的猫咪,谁也没说话,静静的靠在一起。
周围很吵,但心里却很安逸,整个人一安静下来,一些不愿意被想起的事情就会不由分说的在脑海中蹦出来。
然后,躲也躲不掉。
耳畔处两车相撞的巨响,汽油滴在脸上的湿糯感和刺鼻气味,还有周围人群的讨论声。
gu903();视线已经模糊成了一片光晕,只能看到一群人围了一圈,却没有一个人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