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逸睨着他,笑道,你觉得你能逃的出去?
任平生转身往原路走,你猜。
他一路上避开了来往的侍卫,在府里绕了大半圈儿才找到一处没人看守的偏门。
他小心翼翼的踏出了门,脑袋往外探了探,见周围没有人,稍稍安了心。
他又往外走了几步,没走几步,被人从后颈处的衣领提了起来,整个人悬在半空中。
祁澈低头看着他,挑唇笑道,这是要去哪儿呢?
任平生捂住了脸。
祁澈一路把他拎了回去,他回到了正殿上,路逸看他两眼,笑的不怀好意。
祁澈什么也没说,让他坐在旁边,往路嘉那边看了两眼,路嘉行了个礼,退了出去,没一会儿从外面拖了个人进来。
拖进来的是个穿着粗布麻衣的汉子,汉子跪在地上,不断的朝祁澈磕头。
少主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小人一般见识!
路嘉拔出l来剑,用剑柄给汉子翻了个身,银色的剑刃刺进汉子的脚踝处,用力一挑,挑出来两条带着血的脚筋。
汉子疼的撕心裂肺,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鲜红的血顺着脚跟淌了一地,连带着青白色的筋脉,看上去既血腥又残忍。
路嘉挑断汉子的另一只脚踝,任平生别过了眼,不忍心再看下去。
祁澈唇角勾了起来,拽着他把他抱进怀里,深棕色的眼眸看着他,在他耳边低声道,还敢跑吗?
任平生头皮发麻,小胖手紧紧握住,抿唇道,我错了。
他在这一刻深刻的感觉到了身后这个男人的危险性,男人虽然长了一张俊美无俦的脸,骨子里可一点也不像外表那么温润无害。
祁澈捏了捏他的耳朵,看着他怂的缩成一团的样子,挑眉笑了起来,你怕我?
任平生嘴角僵了僵,连忙摇头,不怕不怕。
紧接着拍了个马屁,少主英俊潇洒,我仰慕还来不及。
祁澈低头看着他,是吗。
任平生点头。
祁澈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心烦意乱
36
任平生夜里睡到了祁澈的房间里。
祁澈命路逸回去收拾房间,路逸领着他去了祁澈房里,抱着两床床褥扔在地上,等任平生转身时已经没了路逸的人影,只留下地上凌乱的被褥。
任平生自己动手铺了被子,两床被子随意的摊开,鼓起来的边边角角扒拉两下,看着差不多了就脱了鞋子钻进了被子里。
反正他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邓烨一定会想办法找到他的。他累了一天了,现在粘了枕头就想睡觉。
隐在暗处的路逸,
猪吗这么快就睡着了?
祁澈进来时,看到一地凌乱的被褥,金丝牡丹棉被鼓起小小的一团,里面的小人儿睡的香甜,嘴角还挂着不明液体。
他摸了摸手里的玉珏,一把掀开了被子,拽着衣领把人从地上提起来,在半空中摇了摇,看到任平生睁开了眼,淡道,洗漱了吗?
任平生被晃醒了,一脸懵的看着祁澈,伸手擦了擦口水,不知道去哪里洗漱。
可能是面前的小孩儿表情太可爱,祁澈嘴角勾了勾,提着他的衣领又摇了摇,让路逸带你去。
一旁多了个人影,路逸臭着脸看着任平生。
任平生冲路逸龇了龇牙。
路逸领着任平生到了一旁的水房,用杯子舀了一杯水,递了一节柳枝给他,动作十分粗鲁,柳枝差点怼到任平生的脸上。
任平生接过了杯子,咬了口柳枝,噙了口水漱了漱,偏头把水吐出来,吐了路逸一身。
路逸看着腿上黑色锦袍上的深色水痕,脸色黑成锅底。
任平生面无表情道,我不是故意的。
才怪,老子就是故意的。
路逸冲他笑了笑,没事,我等会儿回去换一件。
任平生洗了把脸,路逸带着他去了后面的澡房,里面隔着屏风,屏风后面是一个半大的木桶,桶沿不高,刚好适合五六岁的小孩子洗澡用。
木桶里兑了热水,不断的散发着热气,一旁的屏风上还挂着特地给他准备的小衣服,小衣服都是用金丝引线缝的,里面是白色的锦衫,看上去精致又好看。
路逸把他推了进去,瞅他一眼道,半个时辰内洗完。
说完转身出去了,顺便给他合上了门。
任平生伸手试了试水温,温度正好并不烫,他褪了衣衫进了木桶里,心想难得路逸没有趁机整他。
他哼着歌在木桶里泡了半个多小时,用小胖手搓了搓肚皮,打了皂角揉了揉头发,用皂角吹成一个个泡泡,等到他洗完了,至少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任平生站起身来,正要拿净布擦身子,伸手摸了个空,他偏头一看,屏风上空落落的,别说布了,连件衣服都没有。
路逸??
叔叔我错了。
你把衣服还我。
他喊了几嗓子,并没有人理他。
他踩着草鞋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脑袋左右探了探,咬了咬牙,捂着下l身飞快的跑回了房间里。
反正祁澈也看不见,就算能看见,他现在是五六岁的小屁孩,也没啥丢人的。
祁澈听见动静转过头,目光落在他身上。
任平生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他明知道祁澈看不见,却莫名觉得他的眼底里似乎带着笑意。
祁澈淡淡道,洗好了?
任平生告状道,少主,路逸把我的衣服拿走了。
他随手扯了件衣服搭在身上,忿忿不平道,他肯定是故意的。
祁澈,你看见了?
没有。任平生理直气壮道,但是我知道肯定是他干的。
祁澈从床上扔了个枕头下去,睡觉。
任平生撇撇嘴,把枕头摆好,躺在了地上铺的褥子上,给自己盖好了被子。
祁澈捻了捻手指,房间里的蜡烛熄灭了,夜色漆黑,门外泛着银亮的月光,在窗上投下了外面银杏树的影子。
任平生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不知道邓烨现在在干什么,肯定在急着找他。
也不知道祁澈为什么要抓他,对他这么客气,并不动粗,只是把他关在这里,搞不懂在打什么算盘。
任平生猜祁澈肯定也没有睡着,虽然呼吸听着很均匀,但是他知道,像祁澈这么严谨甚微的人,不可能在有外人在的情况下敢睡。
任平生翻了个身面对着祁澈,少主,我睡不着。
黑暗中祁澈似乎睁开了眼,过了好一会儿,道,睡不着出去陪路逸守夜。
任平生不敢吭声了。
他看着窗外摇曳的银杏树叶,问道,少主,我什么时候能回去啊。
gu903();随后小声道,你是好人,你会送我回去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