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等墨汁磨好,小姑娘握着毛笔小心翼翼的沾了墨,单手捧过赵彻的脸,软声道:“别动。”说着,她抬起另只手,在他的俊脸上勾勾画画起来。
毛笔的笔尖触感柔软,扫在脸上酥酥麻麻的,若有若无的墨香卷进胸腔中,但都不如宋乐仪身上的甜香浓郁。
赵彻抬了眼,看向眼前神情认真的小姑娘。因着离的距离很近,他能在她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模样,小姑娘的睫毛很长,此时轻轻颤着,皮肤白皙如玉,香软的想让人凑上去亲一口。
呼吸难免急促了几分,他抿了抿干燥的唇角,方才将在她香软的脸蛋上亲一口的冲动忍下去。
“好了。”
宋乐仪心花怒放,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随着她起身离开,一抹甜香也离开的赵彻的呼吸。
少年垂下眼眸,低低的笑了一声,深长的睫羽之下眸色幽幽,还不等宋乐仪疑惑他笑什么,赵彻已经重新抬起了头:“再来。”
“行啊”宋乐仪心情顿时开怀,既然他如此迫不及待的想在脸上画王八,她得满足他不是?
又过两局,不出意料,皆是赵彻输了,此时他左右脸上各一只王八,额头也有一只,一共三只。
见他这副模样,宋乐仪伏在桌子上乐不可支,边笑边道:“表哥,你日后可就是王八王爷了,这称号里还有两个王呢,正好凑个对儿,多好呀。”
赵彻俊脸一黑,随即又释然,他好脾气的笑了笑:“表妹高兴的太早了。”
一连输了三局,赵彻也觉得没面子,顿时下定决心要好好棋道,来日定赢了她。
宋乐仪抿唇一笑,也没再说什么其他话刺激他,只道:“那我等着表哥来赢我便是。”
……
宋乐仪不许他在寿安宫洗脸,赵彻没法,只能顶着一脸王八回毓庆宫,好在他脸皮一向厚实,也不觉得有甚。一路上有宫人皆低垂的头颅,也有几个大胆的会偷偷摸摸的抬眼朝他看去,却被少年一个凶狠的眼神瞪了回去。
赵彻所居的毓庆宫已接近于前朝,大老远就看见一白衣和一雪青色的身影在他宫门前鬼鬼祟祟。
那两道身影太熟悉了,红衫少年的神情蓦地一僵,当机立断,转身就要走,却不想苏易是个眼神儿好使的,马上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子川兄——”
说着,两人就朝他走过来。
苏易正好奇这赵彻为何要躲着他们俩时,走到他面前一看,顿时恍然大悟,他捧腹大笑:“子川兄,你这脸上的王八妙啊,两大一小,还凑了一家子。”
上官晔倒是没笑,他的眸光落在赵彻的脸上,又看了一眼他来时的宫路,心中已经有了揣测。
赵彻大大方方的任两人看着,漆黑的眼眸里不见什么情绪,冷声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随即他越过苏易和上官晔就往毓庆宫走。
“可是那夷安郡主画的?”
苏易“啧”了一声,“这宫里敢在你脸上画王八的也没别人了吧?总不能是你六妹画的吧?”
没人搭理,苏易也不气馁,继续发挥着契而不舍的精神追问:“子川兄,别走啊,不如讲讲这王八何故岁初定当洗耳恭听。”
赵彻这才停下脚步,他扯了扯唇角,慢悠悠的看了苏易一眼:“我怕你的耳朵没命听。”
得,被威胁了。
苏易哈哈一笑,一边摇着一柄檀香木扇,一边摇头叹息,又嘱咐:“子川兄还是快些去把脸洗干净,莫留了痕迹,我和容之还等着你一同出宫呢。”
语气中尽是揶揄调侃。
……
等太阳西落没那么晒的时候,宋乐仪终于忍不住了,带着冬桃出了门,主仆二人去了稍远的太液池,准备夜游湖水,也颇具意境。
傍晚时分,天色将暗未暗,随着最后一丝金辉的落下,整个太宁宫蒙上一层雾色。宋乐仪与冬桃一前一后走在长长的宫路上,
华灯初上,远远看去宫殿宏丽,极尽奢华,飞檐斜上似展翅欲飞,青石砌成的甬路与白玉石雕刻的兽石与栏杆渡着一层莹润的光泽,极其气势磅礴。
整个太宁宫占地极广,即便已经看过无数遍,宋乐仪仍然忍不住感叹,九天阊阖都不足以形容它的气势。
太液池周边修有凉亭宫殿三十余座,只是自从上次在凉风殿撞见那事儿,宋乐仪便再也没去过凉风殿,今日也下意识的避开了那里。小姑娘略微思索,便携着冬桃去了太液池的北面,一处叫做挽风阁的地方。
挽风阁建在太液池上,一条建在水上的柱廊连接陆地与楼阁,周围湖水环绕,浮萍碧绿,甚是清凉。
俩人走近,才发现挽风阁有人,还是个熟人——林惠妃。
这个时间她不应该在寝宫沐浴更衣,备好晚膳,等着皇帝吗?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就在宋乐仪不解的片刻功夫,里面的人已经瞧见了她和冬桃,于是宋乐仪裣衽行了礼,也算打了招呼,并未言语,便想转身离开。
却不想被身后的林惠妃叫住,她的声音隔着柱廊悠悠传来:“多日不见夷安郡主,本宫倒是有些想念了。”说着她就吩咐一旁的宫女,“红绡,还不快为郡主备座。”
“……”
宋乐仪颇为无言,既然相看两厌的话,不见还不行么,为何非要赶着往上凑?方才林惠妃说的话,她是一个字都不信,要知道这位可是恨不得她早早搬出宫呢。
不过这下想走也走不成了,宋乐仪索性落落大方的坐了过去,看看这林惠妃倒地要卖的什么关子。
小姑娘抿着唇角笑意盈盈:“天色如此晚了,不成想竟在这里碰见了惠娘娘。”
言外之意就是你不在宜春宫里等着皇帝,跑来太液池做什么。
林惠妃并非愚蠢,很快的就听懂了宋乐仪的言外之意,她神色一僵,很快又挂上了笑:“天气炎热,本宫闲来无事,出来消暑罢了。”
说完,她话音一转,目光盯上了宋乐仪的脸蛋,不知真假的夸赞道:“养病许久,夷安的的气色倒是越来越好了。”豆蔻年华,一颦一笑都娇俏的紧,她的手指紧紧捏着茶杯边缘,彷佛稍稍用力便能捏碎。
宋乐仪仿佛不察觉她的眼神,只淡淡一笑道:“还要感谢各宫娘娘送来的补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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