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苏易勾着唇角一笑,果然,这种事还是得美人来做合适,他一个大男人来送醒酒汤,没被子川一脚踹出去都是看在身边美人的面子上了。
想到这里,苏易愈发觉得他真是个好人,冒着生命危险都要来送醒酒汤。
碗被接过,苏易没立刻走,而是偷偷看向宋乐仪,这回总算能看的清清楚楚了,先前脸上的泪痕已经不见,只有微微红的眼眶和鼻头,还能隐约窥探一二。
赵彻伸袖挡了宋乐仪的脸,拧着眉毛语气不善:“你可以滚了。”
苏易点头:“好好,这就滚。”再待下去,怕是子川兄的眼神都能化作刀子了。
也不知道赵彻到底醉没醉,不过看他神情,是清醒的,但想着刚才那双雾意朦朦的黑眸,又觉得他是醉了。
宋乐仪盯着手里的小瓷碗看了一会儿,而后往赵彻手里一塞,声音简洁:“快喝了。”
赵彻没接,而是伸了手半撑着眉骨揉捏,漆黑的眼眸被深长的睫羽挡着:“头疼,表妹喂我。”
这情景,怎么看怎么眼熟。
想着方才他为他揉捏额头的模样,宋乐仪难得没与他计较,而是抬腕将碗递到他嘴边,有些不自然的说了一句:“张嘴。”
赵彻扬了扬唇角,压上碗边,唇瓣一点点的被汤汁浸的红亮,慢吞吞地将一碗醒酒汤喝了下去。
宋乐仪并不熟练喂人喝汤,姿势有些笨拙,洒了一些出来,清亮的汤汁顺着他的颌角滑过又流到喉结,赵彻却是一点也不在意,咬着碗边继续喝着。
最后还是宋乐仪忍不住了,她抬手抽了他攥在手中的帕子,捏着帕角在他脖颈胡乱擦了两下,隔着薄薄的绸帕,似乎能触到他温热的皮肤和滚动的喉结。
等擦完,宋乐仪把帕子往赵彻怀里一塞,转身就要走,却不想又被赵彻一把拉了回去,他伸手扶了扶了她的青丝和钗环:“眼睛还红着,一会儿再回。”
“还不是怪你!”宋乐仪的恼怒又上来了,她也不知道现在眼睛有多红,只能老老实实的和赵彻在这儿坐着,又坐了好一会儿,等他说看不出异样之后,方才离开。
……
宋乐仪提着裙小心翼翼地避开众人,重新回到宴会上。一抬眼,就看见赵元敏与赵妙正在举杯共饮,她心下一惊,步伐加快走去。
“安平殿下真是好雅兴。”
人未到而声先至,赵元敏与赵妙一同停下了手中动作,朝来人看去。
只见宋乐仪款款而来,落落大方的坐下后,朝赵妙扬唇一笑,语气不似往日娇软,而是颇冷:“殿下这是在作何?”
“与敬和表妹叙旧而已。”赵妙手中酒樽落下,与桌面轻撞,发出咣的一声巨响,有些许酒水洒出,引得旁边人分分侧目。
赵妙神色淡定,凉凉笑道:“听闻夷安郡主有些醉了,本殿特意吩咐下人去煮了一碗醒酒汤,来人,端上来。”
说完,旁边就有侍女举着托盘上前,上面放着一个青瓷小碗,赵妙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要赐她一杯毒酒似的。
宋乐仪嗤之以鼻,觉着这赵妙真是不死不休般的难缠,真以为她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么?
就在她想着直接将碗打翻时,一旁的宣平候夫人柳氏突然说了话:“安平殿下是一番好意呢。”
她语调温柔,似乎真是为夷安郡主着想,宋乐仪垂下眼眸,嘲讽一笑,总算知道上官江月的性子是像谁了,有如此母亲‘金玉在前’,她若是不像,才叫人奇怪。
有人做这出头鸟,便有原本一言不发准备看戏的人纷纷倒戈相向,一边言语上夸赞安平殿下,一边给宋乐仪施压,让她喝下那碗醒酒汤。
她们不管那碗醒酒汤有没有问题,也不顾及会发生什么后果,只是想横插一脚看戏而已,或许她们以为,大庭广众之下安平公主也不敢做的太过分。
这种事情,宋乐仪上辈子经历的多了,莹白稚嫩的脸上一片平静,嘴角还勾着淡淡的笑。
宋乐姮看不下去了,正欲说话,却被雅夫人按住手,朝她摇摇头,眼神示意:姮儿,不可以。
宋乐姮眼神闪了闪,手最终缓缓垂下,选择一言不发。
“如此盛情,若是不喝,倒是本郡主的不是了。”宋乐仪端着醒酒汤,青葱玉指绕着碗边缘走了一圈,似乎是在把玩,汤上腾起的雾气覆在手腕上的避毒珠上,一如既往的白透。
“本殿不胜酒力,喝了些果酒,竟有些醉了。”赵元敏忽然说道,她抬眼望向赵妙,“安平表姐不介意我喝了这碗吧?”
说着她便要去接过宋乐仪手中的碗,却被宋乐仪一晃,躲了过去,只见宋乐仪朝着她笑意吟吟道:“敏敏,这醒酒汤你可不能喝。”
“夷安。”赵元敏声音已经染上了几分急切。
宋乐仪抿着唇角笑得愈发真挚,前后两辈子,在这种宴席之上,是第一次有人愿意帮衬她,有人愿意为她说话。
见眼前人一个个如临大敌般,赵妙便忍不住勾起唇角,眼神嘲弄,她的嗓音冰凉:“敬和表妹与夷安何必争抢,本殿再吩咐人去煮一碗就是。”
说着,她抬手便要唤侍女来。
“不用这般麻烦,一碗就足矣。”
宋乐仪冷笑着出声打断,转头看向柳氏,缓缓道:“子曾云‘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本郡主瞧着宣平候夫人有些醉了,嘴里净说些胡话,这一碗,便赐予她喝罢。”
她抬腕把青瓷小碗递给冬桃,冷声道:“冬桃,还不快给夫人端过去!”
杀鸡儆猴,她会,落井下石么,她也懂。
冬桃机灵,立刻从宋乐仪手中接过瓷碗放在木盘上,小心翼翼的生怕洒了一滴,完完整整的送到了柳氏面前。
柳氏的脸色瞬间惨白。
上官江月转头看向母亲,眼底担忧,又不禁染上几分责怪,夷安郡主岂是那任人玩弄之人,刚刚的教训还不够么,母亲为何要做那出头鸟,没准还要连累她。
可是她却忘了,柳氏与夷安郡主无冤仇,刚刚不过是想为她的女儿出一口气罢了。
“妾身未醉,便不喝了。”柳氏笑得僵硬。
宋乐仪笑了笑,话锋一转问道:“诸位觉得宣平侯夫人醉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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