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敛一进教室,就有一群人自发围到了她桌边,表达关切之情,“敛哥,怎么请了那么久的假?我听老刘说是受伤住院,莫非职中那群垃圾又来堵你了?”
“没有的事,就是不小心被掉下来的瓷瓶砸了一下。”秦敛十分春秋笔法地总结道。
这个说法显然很不符合小弟们心目中的设想,一时都有些无语。不过敛哥的光环是强大的,很快就有人回过神来,牵强附会道,“知道这个故事告诉了我们什么道理吗?”
“呃……天上不会掉馅饼,只会掉瓷瓶?”
“就算真掉馅饼,更大的可能是砸一头包吧?不过这个要看馅饼从多高的地方掉下来……”
高二四班虽然只是平行班,但学校整体学习气氛浓厚,大部分同学虽然没多热爱学习,倒也不怎么讨厌,这会儿凑在一起,兴致勃勃地计算起馅饼从多高的地方掉下来能砸破头。
直到班主任刘学明出现在讲台上,用厚重的资料书砸着讲桌喊,“早自习了!后面那一坨,说你们呢,围着秦敛做什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老师,我们在做题。”秦敛举起手道。
“做什么题?”刘学明怀疑地看着秦敛。
秦敛说,“计算馅饼从多高的地方掉下来才能砸破人的头。不过我们现在还缺一个数据,不知道多大的力才能给人开瓢,待会儿去问问地……生物老师。”
刘学明闻言抽了抽嘴角。在高二四班这帮学生的眼里,秦敛和袁绦是没有任何交集的,但两边家长打电话请假的时候,刘老师就已经知道她俩是怎么受伤的了。
对此,已届中年的刘老师赶到很疑惑,被瓶子砸了有什么可得意的?
他哪里知道,秦敛这些话都是说给袁绦听的。两人在学校里不方便交流,所以秦敛总会想方设法说一些只有她们两人能懂的话,光明正大地撩袁绦。
比如此刻,她表面一本正经地跟老师同学说话,手底下却抓着手机,疯狂地cue真正被砸破头的袁绦本人:头疼不疼?看书的时候会不会觉得晕?戴着帽子会不会压到伤口?
袁绦看到了,但没理她。这家伙向来都是给她点颜色就能开染坊,要是回复一句,她整个早自习都不会消停。
好在老刘没有让她继续贫嘴,再次敲了敲桌子,“早自习开始了,都别说话。”
他说着,背着手下来转了一圈,确保每个同学面前都放着课本,正在努力早读,然后才在经过袁绦身边时,轻轻敲了敲她的桌子,“袁绦,你跟我来。”
虽然教室里充斥着朗朗书声,但秦敛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袁绦的名字,抬头就看到她跟着老刘走出了教室,不由皱了皱眉。
刘学明带着袁绦回了办公室,一路上问了不少她的情况,确保她就算病中也在仔细,这才松了一口气,“老师知道你跟班里的学习进度不一样,你按照自己的节奏来就行,有什么不懂的再私下过来问。”
说实话,这么一根好苗子竟然落到自己手中,刘学明面对袁绦,始终是有些受宠若惊的,所以态度上总带着几分迁就。
好在袁绦不是恃宠而骄的性子,他说什么都笑着答应。
到了办公室,刘学明从抽屉里拿出几张表递给袁绦,“这是竞赛的报名表,各科老师都对你寄予厚望,所以把表格放到我这里来了,你挑一两科有把握的填报,也不要花太多精力。”
他顿了顿,又说,“其实一班的肖老师找过我,希望你能先回那边去听课,等期中考试再考回去。重点班的教学进度和方法都更适合你,还有竞赛辅导,你觉得呢?”
袁绦眨了眨眼,这是她一直在等的,但真的到了这一刻,心里却没有原本想的那么高兴。可能人生总是这样,充满意外。
她想了想,说,“我觉得现在就挺好的,班里的气氛很好,感觉学习起来都更轻松了。”
刘学明松了一口气,又有些不好意思,最后还是道,“老师尊重你的意见,但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说,咱们一起想办法克服。”
袁绦笑了起来,认真应道,“好,我记住了。”
刘学明说完了,她才拿了签字笔,坐下来填竞赛报名表。袁绦个人对化学和生物比较感兴趣,最后选了这两项。正写着,年级主任从外面走了进来,“老刘,正好你在,运动会的流程下来了,给你一份。”
袁绦填完表格,抬起头来,见刘学明单独将运动会项目报名表放在一边,便问,“老师,这个表是要拿去给体委吗?我帮您带过去吧。”
“对,让体委组织一下同学们报名。”刘学明说,“不过咱们班有秦敛在,这个倒是不用担心。那你顺便把表格带回去吧,让秦敛尽快填完交上来。”
所以袁绦回来时,并没有走正门,而是从后门进来,站在了走道上喊,“秦敛。”
她难得这样正经的、字正腔圆的喊秦敛的名字,被点名的人回过头来,看到她,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又是惊又是喜,努力压抑着声音里的笑意,问,“你怎么来了?”
“体委,班主任让我把这个带给你。”袁绦将表格递过去,一本正经地道。
秦敛接过来,展开一看,立刻拍着桌子喊,“都安静!今年的运动会开始报名了,要参加的到我这里来报名,拿不拿名次不重要,一个格子都不能空着!”
教室里立刻沸腾起来。虽然并不厌学,但学习对普通学生而言,依旧是一种巨大的压力,所以偶尔的放风时间就显得难能可贵了。而且一中的运动会,历来都是在国庆节之前举办,紧接着就是国庆黄金周,等于放了十天假,让人如何不兴奋?
gu903();不过,再怎么积极踊跃,也不能改变“学习好的学生体育一般不太行”定律,最后还是留下了不少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