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了钱的小秦总此刻并没有像自己想的那样在打游戏。
学生们进入考场之后,留在外面等候的就是来自各个学校的老师了。不但有市里各大高中的,还有从下面县里上来的,人数居然也不少。都在教育系统,这些老师里面还有不少熟人,很快就呼朋引伴聊起天来。
有几个就聚在秦敛不远处说话。
老师嘛,说来说去,话题也就是那几个。这次带了几个学生过来,资质怎么样,估计能出什么成绩之类。
其中处于中心,被其他人追捧,询问教学方法的那个老师,据说这次带来了三个学生,而且其中有个估计能拿一等奖的。以前,拿了一等奖就可以保送到名校,现在虽然取消了保送,但高考也可以加分,参加名校自主招生也有优势。
总而言之,是跟普通学生不在一个起跑线上了。
秦敛在旁边听了一耳朵的教学经验,又听他们点评起本市那些优等生,猝不及防之下就听到了袁绦的名字。
“袁绦肯定很稳吧?应该能进入前六名,去参加冬令营。这个学生当初我们学校也去招过,可惜论起师资力量还是一中更厉害。”那个老师用十分惋惜的语气说。
秦敛微微一愣,然后心里就泛上了一点不知怎么形容的滋味。
她知道袁绦很出色,但平常总会忘记这一点。但此刻,这些话让她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跟袁绦的距离究竟有多远。
她是其他学校老师也如雷贯耳的优秀学生,即使时隔一年提起来,也还会遗憾没能教她。而在他们的对话里,无论她想选择哪一条路,前程都是一片坦途。
那位很厉害的老师以前也曾经参加过冬令营,据说各大名校的副校长都会主动到冬令营去宣讲招生,很多人的前程,在这个时候就已经定下来了。像袁绦这样的学生,更是会被各大高校抢着要。
越听秦敛的脸色就越是凝重。
高二才刚刚开始,原本高考、升学之类,虽然老师们总挂在嘴边,但对秦敛而言,都是距离自己还很遥远的东西。但现在,他们一下子都堆到眼前来了。
袁绦的前路当然是一片光明,这一点毋庸置疑,但自己能跟得上她吗?
现在一个叶敬之,都让她心里惴惴不安,以后袁绦如果去了别的学校,进入一个更加广阔的世界,必然会认识更多优秀的人。而那是她就算再有钱也触碰不到的世界,何况亿万家资又不是她自己的,也没什么可骄傲。
竞赛的试卷题目比平常的考试多出不止一倍,时间却是差不多的,所以几乎不存在提前交卷的说法。袁绦跟随人流从教学楼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蹲在花坛上的秦敛。
她手里抓着一朵花,正一片一片将花瓣扯下来丢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那眉头紧皱、脊背微弯、面容严肃的样子,就像是遇到了世界级的难题。
袁绦知道她总会有些乱七八糟的鬼主意,所以没有惊动她,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正好听见一点尾声,“能拿奖,不能拿奖……”
合着还是替自己做鲜花占卜呢。
她一把抓住那朵已经被摧残得只剩下孤零零两片花瓣的花,笑着揶揄,“能不能拿奖未必占卜得出来,但是你随便掐人家学校里的花,再不走就要被抓现行了。”
秦敛陡然抬起头来,一脸心虚地看了袁绦一眼,然后又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行动,确定没泄露什么,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样子把袁绦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没……”秦敛抿了抿唇,有些紧张地否认。她垂着眼,正好盯住了自己手里那朵花。
那花上还剩两瓣,按照秦敛之前的占卜,最后结果会是不能拿奖。
袁绦顺着她视线看过去,以为她还是在为自己的考试担心,便说,“放心吧,题目难度不算特别大,就算拿不到前六名,一等奖应该是没问题的。”
秦敛也终于回过神来,丢开手里的花,连声说,“对对对,你肯定能拿奖。”
虽然其实还没有想得很明白,但怎么说,也不该因为自己跟不上,就拖着对方留下来等自己吧?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第二天袁绦去考了另一科生物,秦敛又在外面听了一耳朵老师们对袁绦的花式称赞。听得太多,整个人反而有些麻木。她突然意识到,认识袁绦的人是自己,其他人才是道听途说产生的印象。
无论如何,她认识的那个袁绦还在,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竞赛考试一结束,运动会就到了。
秦敛本来就不是心里存得住事的人,被这件事一分散,很快就恢复了平常的活力。运动会前一天,班委开会做了安排,秦敛便带着一群人上街采购,不但抬回来几箱子的零食和饮料,还采购了一批奖品。
是的,四班但凡是参加运动会的同学,不管成绩怎么样,都能够在班里再领一份奖品。而且东西虽然不是特别贵重,但也比学校发的钢笔和笔记本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