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简家这几年一直滴水不漏,洛辰骏现在和简烨关系不好,怕是不能再调查这件事了。不过司马倩在他身边,会留意这件事的。”凌翊回答道,他眼底深处复杂而有深邃,让人无法看穿。
他的身上总隐藏这一种神秘的气息,我跟在他身边,依旧看不清楚他的全部,却可以无条件的信任他。他的真心和睿智,足矣让人感觉到安全感。
只是现在,我心中燃起的可以见到真正家人的希望之火突然又浇灭了。那种感觉很复杂,给我带来的是一种心慌意乱的迷茫。
我赶忙岔开了话题,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尽量隐藏自己内心深处对家人的关心,“对了,我倒是有些好奇这个洛辰骏到底是什么来历。他不仅和宋晴的爷爷认识,还和太白大人是老熟人了。又跟南宫家有些牵扯,今天还是代替南宫池墨过来。”
对我来说,对于洛辰骏的认识,就只是第一次见面就跟在简烨身边的一个道士。
“他?他这个小兔崽子有点来头的。”凌翊嘴角轻轻一勾,紧了紧他掌中握着的我的手背,随口说来洛辰骏的来历。
说是洛辰骏本来不是道士,只是家里是阴阳玄学世家,所以精通命理八卦。听说是个奇才,也有可能成为北派当中最牛逼的传人。
先前就听过南宫家是南派传人,阴阳先生这个职业其实还分为南北两派。
南边一派,北边一派。
当然这南北两派当中也细分为很多小的派别,就像南方宋家虽然比不得南宫家声望打,却是起源于制造机关暗器阴派匠人。
可宋家同时又属于南派一派,所以中间的门道很多,一时半会儿也讲不清。
最主要的还是洛辰骏自己的遭遇,他最爱的女人死了之后,不知怎么的就遁入空门当了酒肉道士。
有一段日日买醉,他亲爹都被他活活气死了。
想来,平日里的洛辰骏那种好色好酒的样子多半是装的,其实心里面真正的只装得下一个人。
反正这世上除了这个死去的姑娘的事情以外,天大的事情都使唤不动他。就是他亲生父亲的丧礼,他都没回去上柱香。
他亲爹死了都没差遣的动洛辰骏,洛辰骏倒是很听凌翊的话。
我不禁猜测,“既然他如此轻狂不羁,肯听你的话,必然是有所求的。难道说,他想复活他心爱的人?”
这个脑洞开的就有点大,人死不能复生,这个道理谁都懂。
凌翊真的能让一个死人复生吗?
也许能吧,他至少救活了宋晴。
凌翊摇了摇头,“倒也不是,他喜欢的人是个杀手。杀业太多而已,在幽都受了不少苦,就求我帮她。”
杀业这个词再次出现在我耳边,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我还很茫然。
这次听到这个词,就觉得心跳变得特别快,我身上背了千把条人命。现在虽然看不到什么副作用,但是这种冥冥之中的事情,来的最是突如其来。
也不知道那天,报应就来了。
我摸了摸小腹,感受到腹中孩子的胎动,突然很感谢孕育生命带来的玄妙。在我看来,只要能让宝宝平安生下来,不管有多少罪,我都愿意受。
但千万不能让我的孩子受罪。
到了连家才知道有钱人住的有多豪华,占地至少是简家的四五倍大。豪宅外面配着游泳池,还有几个大小不一的运动场,以及欧式的花园。
只是进到里面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地上被贴满了各种各样的报纸,一眼望过去极为的壮观。
车子开进去的时候,就见到一个女人站在豪宅的大门口对着一群佣人指手画脚,“快点贴,一会儿那对不吉利的狗男女就要来了,都给我麻利点。南宫大师说了,中国字最具有正气,这报纸上字多最能辟邪,别让他们来了脏了我的房子。”
那女人穿着貂裘大衣,脚上是红色的高跟鞋,耳朵上更是戴着硕大的钻石耳环。瞧着十分富贵,但总有几分说不出来的俗气。
她是简烨的姐姐简思,从小就很泼辣,但是那时候对我还不错。
现在她嘴里粗俗不堪的狗男女,我总觉得她说的是我和凌翊,不免觉得刺耳难听。凌翊拉着我的手下车,他嘴角一直保持淡淡的微笑,似乎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女人说什么。
车外头的温度似乎是到了冬天了,寒风嗖嗖,披了个外套才不觉得冷。我其实已经意识到了,幽都的时间和阳间的时间是有差距的。
这次去过幽都回来,就从夏末直接跨到初冬,想想学校那边估计是已经放假了。
“嫂子大中午的就在忙活着欢迎我们,还真是有心了。”凌翊单手插在裤兜里,邪异的眸光微微一扫,默默那几个正在窗户和门上贴黄色符纸的佣人。
他向来懂得克制自己,喜怒也不形于色,笑着就把子婴辛苦种的一片曼珠沙华园子给点了。
不论子婴如何怒骂赌咒,也旁若无事。
这般心思深沉,在我认识的人里,大概也就只有我这个鬼夫君如此了。
简思眉毛一扬,语气虽然克制了,但还是有些盛气凌人,“小耀回来了,你第一次回家,得弄些柚子水驱驱邪。一会儿还得跨了火盆才能进屋。”
话音刚落,我和凌翊两个人都被一盆水泼成了落汤鸡,我用鼻子仔细闻了闻。泼我们的水的确是带着柚子叶的清香,不过用柚子叶来辟邪,可以等洗澡的时候弄啊。
这时候来个兜头凉,真的是要冻死我了。
我气得真想拉着凌翊掉头就走,可是想到凌翊答应回到这个宅子的条件,是希望我和我的孩子能够认祖归宗。我即便心头再是任性也隐忍了下来,抬头去看凌翊的表情。
凌翊将我浑身湿透的身子紧紧圈在怀中,防止寒风直接吹到我的身上,脸色终于沉了下来,“大嫂,这份大礼未免也太大了。苏芒她还有身孕,要是伤到孩子怎么办?”
“一个野种罢了……伤了就伤了……啊……”这个女人倒是不像小时候那样照顾我了,出口便是脏字,也不像是个豪门贵妇。
她刚一撒泼,就被一双大手掐住了脖子,我抬头一看竟然是连君宸那张淡漠的脸,“简思,你今天的一切都是我给的。如果你敢撒泼,就给我滚,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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