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伟叫他妈那口不择言的劲儿给吓得,这要叫贺时听到还了得,连连道:“妈,这个不能瞎说,人是贺时的,朋友。”
差点就说是贺时的对象了,照他妈跟贺时妈那关系,她这会儿知道了,不出一小时贺时他妈就该接到消息了。
知子莫若母,刘菁对自己儿子的性格还是很了解的,邢伟话里只是顿了那么一瞬,她就挑了挑眉,远远的又看了沈瑶一眼,笑着把早就准备好的几瓶药递给邢伟,说:“用法用量盒子上都写了,麻利点儿给你江爷爷送过去。”
等邢伟走了,她回办公室就把电话拨号转接到了北京军医院,等那边接通了她就笑:“梁佩君,我刘菁,有个好消息想不想听。”
梁佩君不用听都知道这好消息一准跟贺时有关,笑着让她别卖关子。
刘菁笑道:“成,不吊你胃口,我跟你说,你家贺时可能找对象了,我远远看了,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
“我家贺时?你确定没弄错,那小子对小姑娘不开窍啊。”
贺时怎么个性子,梁佩君这当妈的能不知道,你要给他一把枪让他装卸他看一遍就会,你说处对象,他跟天生少根筋似的,看到女孩子只会嫌麻烦。
想到刘菁这会儿该是在医院,她心里突了一下,在医院看到贺时的对象,别是弄出人命来了吧,不怪她紧张,北京那边风气要开放很多,她在医院没少看到年轻女孩子做手术,医生的职业病,自然而然往那方面做了联系,她问刘菁:“你在哪看到我家贺时啊?”
刘菁也是医生,还能不知道她紧张什么啊,噗一声笑了出来。
“别紧张,我在医院就看到那姑娘了,我家邢伟正好过来帮我跑个腿,跟那姑娘打招呼叫我听见了,我听他话音不对,这姑娘现在不是你家贺时对象,十有八九也快发展成了,干嘛,我以为你听着高兴呢。”
别人家儿子十八岁,当妈的未见得盼着儿子处对象结婚,梁佩君不一样,贺正如果没牺牲,这会儿该有二十四岁了,原该结婚抱上孩子的年纪,现在人没了,刘菁知道,梁佩君对贺时早谈对象早结婚是不抵触的,甚至喜闻乐见,巴不得有个女孩子能绑住贺时,让他别成天惦记着进部队,所以她才八卦兮兮打电话跟她报信儿。
果然,梁佩君听了就开始打听起那姑娘年龄相貌来了,刘菁笑,说:“我哪里晓得,我家邢伟你不是不知道,跟你家贺时那是穿一条裤子的,指望我从他那里套话出来啊,你还不如自己找贺时问呢。”
满心认为天高皇帝远的贺时,还不知道他那点事机缘巧合叫人八到他妈跟前去了,他焦着心等了一天,天擦黑才把沈瑶给盼了回来,奈何在沈家人的眼皮子底下什么都问不了,就这连说句话都没机会,照这进度发展下去,他什么时候才能让小丫头开窍啊。
以教沈刚军体拳的名义,晚饭后硬是在沈家院外磨蹭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八点了,再不好赖着了才放了沈刚回家。
他回住处也不进自己屋里,而是找徐向东讨主意去。
“东子,你教的那些招没用,我连和她搭句话都难,那些招没法施展,你给我想想辙,怎么不惊动别人,又能理所当然的跟她搭上话?”
徐向东接触的都是些什么样的姑娘多啊,比较玩得开的,换句话说也都是比较好搭上的姑娘,他也没见过沈瑶这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啊,更何况沈家有什么大门二门啊,就那么个小破院儿,这都是沈家人给惯的,农闲了家里的活都被王云芝和沈刚包圆了,手指头都不用沈瑶动一动,也不怪知青院里那帮女知青眼睛红得一个个乌眼鸡似的。
但难得有贺时向他求教的时候,他不能说他也没辙不是,故作高深拍了拍贺时的肩膀装高深:“兄弟,追女孩子得自己主动啊,你顾虑那么多好难成事,你要记住啊,脸皮得厚、脑子得活,有条件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你得自己创造条件,懂吗?”
贺时在屋里来回转悠,没条件创造条件,创造条件。
他转着转着,视线落到了自己脚上,眼睛忽然一亮,翻了徐向东抽屉里的剪刀,脱下一只皮鞋拿在手上就撬。
徐向东看得傻眼,“靠,贺时,你特么个败家玩意儿,牛皮鞋啊!!”
贺时看也没看他,说了句:“不是你说的要创造条件?”
拿着那鞋子研究,仔细的在鞋面和鞋底贴合处一点点撬,这牛皮鞋质量忒好,穿十年都未必能坏,要撬得像自然脱胶不留痕迹有点困难。
徐向东看得直抽抽,“我叫你这样创造条件了?”
贺时不以为耻,觉得自己主意还挺正的,咧着嘴笑:“没比这个合适的了,你忘了我给过她三张鞋票了?现在我没鞋穿了,她总该帮我做一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