妺妩看着那校场之上马蹄扬起尘土,士兵们各个马术精湛。不愧是大晋朝骑兵中的精锐。
卫泽是个不走寻常路的将军,他少年时甚至不肯去背孙子兵法。说是作战机动灵活,一本兵法又岂能尽数涵盖在内。
登时气得先生跳脚,而后这纨绔之名便在京城之中传开了。
哪怕是这训练法,都与其他将军的皆不相同。
士兵们看似是在玩乐,可是打马球所需要的技能,正是千里奔袭的骑兵应当具备的素养。
骠骑营人数虽少,却是这大晋朝中最擅打仗的骑兵。
“看你刚刚大捷,就这般未有丝毫懈怠,明年估计就又要去漠南了吧。”
卫泽点点头,他望着远处灰色的天际,说道:
“明年秋季决战之时,我必要一战彻底拿下河西。”
上一世的时候,他用了五年时间才收复祁连山,又用了三年时间才彻底打败匈奴人。
到了今世,他只想早些解决外敌之患,好回朝保护这个令他不省心的女人。
“所以呀,你的士兵还是留给你好好迎战匈奴吧。本宫这般倾城绝色,又有哪个人舍得对我不利?”
卫泽看着她,握紧了手中的虎符。可却掩饰不住地翘起了唇角。
此时,他又听着那悦耳中带着几分柔媚的声音响起:
“你可听说过龙虎卫?”
卫泽想了许久之后,眼神之中一片幽深:“那是一只几乎被人遗忘的神军。”
先帝还曾年轻时,曾被一重臣挟持军队入宫威胁,眼见就要皇权不保。
危难之际,一只神秘莫测的军队突然出现在皇宫之中,出乎意料地扭转了局势,保住了大晋朝。他们来无影去无踪,功成身退之后便再也没有被启用过。
几十年过去了,长安城的日子越发纸醉金迷,早已无人关心这只龙虎军的来历。
前几日,妺妩还在思索着刺杀之事,正巧,当时666给她讲了一个土拨鼠的故事。
说的是一只土拨鼠被三只猎狗追击,然后逃入了洞中。猎狗等了许久出来的却是一只兔子。那兔子窜上了树,砸晕了猎狗,最后成功逃脱。
大家都只关心那猎狗和兔子,绝大多数的人都已忘记了那土拨鼠的去向。
666当时讲这个故事,只是因为它被宿主怼得发出了土拨鼠的尖叫,妺妩一向又对动物很感兴趣,就问它何为土拨鼠。
之后的事便如同豁然开朗一般。
大家都遗忘的东西,却恰恰是那天子最渴望的东西。
那刺杀之事,也是想试探她手中究竟有没有那支龙虎军保护她。
毕竟姜婵的父皇如此宠爱于她,若是将这龙虎军的虎符交给姜婵也并不为过。
妺妩便又翻了翻原身的记忆,却发现姜婵并不知此事。
而前世中,当龙虎卫再次出现之时,却已是云帝大权独揽,用此来威胁她杀了卫泽。
因此,云帝此时应该并未拿到龙虎卫虎符,而上一世,他不知用了何种方法秘密取得了虎符。之后便再无顾忌。
“所以这虎符是在你手里?”
妺妩只是笑了笑,却也不解释。
卫泽看她反应,便以为是默认,觉得安心许多。
可而后又一想,刚才自己竟傻兮兮地交出了自己的虎符。
还以为有多感动人,没想到人家早就不需要了。
他顿时就有些尴尬,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好。
妺妩看着他那手指拈着草垛上的杂草,眉眼弯起,目含笑意。
她向前走了几步,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极近。
“不过,将军这般真心赤诚,本宫可是很满意了。”
女子娇软的身躯从身后抱着他,连带着那莲花的香气一同袭来,卫泽身体僵直了片刻。
卫泽握紧了拳头,登时就一回身,将她那香软的腰肢搂住,喉咙发紧般地滚了两下。
卫泽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美人,又想起了自己渴盼了许久的事情。想想就心中发紧,难以自持。
他兴奋地闭眼俯下/身,正欲一亲,却突然觉得脸上一阵湿热。
他顿觉不对抬眼一望,正对上那只蠢崽子的两只大眼。
这崽子被人放在草垛上,正巧是在妺妩身后,和她一般高的地方。
卫泽:……
而那个肇事的女人却仿若不自知已撩起了燎原火气,放了把火后起身走人。
那幸灾乐祸的话随着风飘入他耳中:
“将军这兵法,可练的不够好呢。”
而眼前这小东西见那女人走远了,着急底从草垛上跳下来,迈着短腿跟在了人身后也跑了。
卫泽在他们身后,看着那一袭红衣在风中翻飞若云。
刚刚搂在怀中媚音撩人的女子,此刻便无情地头都不回,渐行渐远。
他心中憋着一口气,正巧浇在心底燃着的火上,登时沸腾起来。
且等着吧,下次非得让她哭着求饶不可!
妺妩回到府中,正巧就接到了王景蕴新送的诗集。
看着凝梅、惜雪二人一副八卦相,妺妩一人敲了一个爆栗。
“王家郎中如此着重殿下,不知这亲事何时会定下呀!奴婢们也好沾沾公主的光。”
妺妩却摇了摇头,将两个小妮子打发走。
刺杀未遂,云帝是绝对不会让她这么轻易嫁入王家的。
他虽圣旨之上颇显张扬大度,可他定的嫁娶之期却已是近两年之后。表面上是着紧她的婚事礼仪,实际上不过是在拖延时间。
妺妩拿着那手中诗集随手翻了翻,那小篆之字清秀飘逸,倒是赏心悦目。
只不过那诗集之中大多都是些伤春悲秋,类似于感叹花无百日红之类的。仿佛不感伤一番,就称不得是好诗句。
她那日不过随口一说,倒还真不大喜欢这样的诗词。
比起这个,她更喜欢自己不知多少年之前碰到的一位诗人。
那人偶得奇遇,在巫山见她之后,数日不忘念念挂怀,便写下了一诗句——
“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gu903();她就喜欢这样的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