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人在走动。有血气。
唐初耸了耸鼻子,瞬间清醒过来,抬起终端看了下时间,正是半夜零点。
他小声问:要出去看看么?
戒备。连亭目光沉静,丝毫没有为这突如其来的变动而扰乱心神。等等看,是否还能再睡一个好觉。
快速穿好了衣服,戴好面具,唐初往连亭空间钮里塞了几样趁手的武器。.外面仍然响个不停,二楼的地板是木头做得,杂乱的脚步声踩在上面蹬蹬作响,听声音似乎整个寓店的人都出动了,不知道是不是晚饭吃了补'药,外面嘶喊、打斗,正热闹得厉害。唐初只听着这个声音,也不禁磨拳擦掌了。
正巧的是,这时候外面有人一脚踹上房间的门。唐初眼神一亮,赶紧撤了精神力。第二脚那人成功破门进来,唐初眼含兴奋地看向连亭。
连亭道:小心一些。
放心好了。唐初活动了一下手腕。
闯进来的人身上还带着鲜血,面目狰狞,动作癫狂地举着一把大刀便冲上来。唐初翻身下床,一脚踹过去,这人飞起撞到对面墙上,倒伏在地没有生息了。
唐初跃跃欲试地等着那人再次冲过来,然而没等到。他疑惑地用精神力过去探看一番,有些傻眼:
死了。
连亭嗅了嗅:应该是原本有伤。
唐初气笑道:简直是磕了'药似的,不要命。
没等他抱怨完,更多人破门而入。他们见了屋里唐初和连亭仿佛饿狼见了鲜肉一般,眼里全是疯狂和志在必得。唐初被唬了一下,后退一步,几乎要以为这里竟然会有吃人血肉的丧尸这个东西。
但很快他察觉,这些确实单纯只是人类而已。
唐初掏出激光刀,纵身上前去与他们打斗。不料手里的激光刀明明灭灭一阵,竟然暗下去。于是他不得不赤手空拳与来人交手。这些人完全只是盲拼,毫无技巧可言。唐初连异能都没释放,没用多久把这些人都杀了,只留下一个。然后再次用异能给屋门加了一层防护。
他掸一掸身上,走向连亭,一边说道:
这些人太疯狂,专门来杀人的,不好控制留手,就只留下了一个。问问情况?
是该问问。
连亭坐在轮椅上,上前,手掌翻了一下,一根粗壮的藤蔓凭空出现,结结实实缠住了地上晕倒的人。他看向唐初,唐初意会,用精神力刺醒了地上的人。
这人甫一醒来,便剧烈挣扎着赫赫地吼叫出来。唐初踢了他一脚,道:
这是人么?我看倒像是野兽。
连亭慢慢靠近他,猛地伸手按住地上的人的后颈。这人被迫仰起头,不再吼叫了,眼里满是杀戮的渴望。
唐初这次不用连亭看他,再次用精神力在人脑袋里走了一圈,让他清醒过来。
被缠住的人全身硬'挺了一下,然后双眼通红地喘起粗'气来。唐初蹲下身,捏起他的下巴,挑眉道:
为什么来杀我们?
这人呼哧呼哧喘着气,眼神往唐初和连亭颈间瞥。
你们不是客人?
唐初道:什么客人?解释一下。说清楚了,饶你一命。
地上的人听见死字丝毫不怕似的,只是用力挣动捆住他的藤蔓。挣扎一番终于发现无果,竟然呵呵笑起来,声音沙哑难听,然后笑声一噎,竟然睁大眼睛断了气,嘴角缓缓流出鲜红的血。
这张脏兮兮掺杂着红白浆液的脸上,眼睛圆睁着,死后的脸上竟好似还带着快意的笑。
唐初和连亭表情凝重地对视一眼。
故意寻死?
连亭收回藤蔓,尸体胸前的一块金属牌子啪嗒一声掉到地上。唐初好奇地拾起来,前后翻看。
连亭环顾房间,发现其它尸体上脖子上也有挂着一个牌子。他把这些牌子都收集起来,发现所有的都是一样的。
牌子是一种银色金属,一对翅膀的样子,莫约手掌大。正面刻着一个古怪的图案,是一个圆里面套着混乱的线条,没有一点美感。反面刻了两行字:
【狂欢中得到十张牌子,可以获得参加宴场资格。】
【获得牌子数量,决定在宴场中能够参加买卖场数。】
狂欢?宴场?
唐初再次走到窗户前,俯视下面的街道,发现外面果然已经狂欢起来了。
整条街都不在寂静,在这午夜过后,街道在它短暂的沉默之后便又恢复了天黑之前的人山人海。全都是人在厮杀打斗,疯狂的吼叫声、四溅的鲜血,组成这一个充满杀'伐的世界。
连亭敛眉道:听出来了吗?他们似乎很快意。
唐初收回黑沉沉的目光,对连亭耸了耸肩。是啊,原来是晚上来这里消遣来了。比起他们,现在想来,那些贵族以虐'待奴隶、圈养性'奴为乐,简直就是小孩儿玩意。
两人沉默地又站在窗前看了一会儿,唐初突然扭头问道:
想参加那什么宴场么?
连亭对上唐初的视线,顿时明白了他的心情:
想去当然就去。
唐初道:正好白天逛完了,再逛一逛夜市。
依照外面的混乱情况,唐初只是把精神力防护给撤了,又在屋里点了个灯。果然便自动有人送上门来。
唐初原本只是挨个抢过来他们脖子上挂的牌子,没有想要取他们性命。然而事实证明是唐初太把那个什么宴场当一回事了,这些杀疯了的人根本不在乎牌子是否失去,他们想要的只是能够快意地杀人、或者是被杀死而已。唐初面对前仆后继上赶着送命的人,尽管自己并不嗜杀,也还是挨个儿送他们见祖宗了。连亭也在旁击杀了几个,两人配合默契,凡是唐初顾及不到的,悉数都让连亭一刀杀死。这些躺下的人因为死得不够悲惨不够快意似的,竟然一个个都哭丧着脸咽气了。唐初杀了最后一个,熄了灯,把房间用精神力保护起来。
够数了吗?
正好二十个。连亭道。
唐初把牌子都暂且放在一边,脱了外套突然抱住连亭。
别心情不好了。
连亭愣了愣,哪有
还不承认。唐初轻轻咬了一口连亭的鼻头。我之前拿了那个人的牌子,只把他踢出去,那人转身就让另一个给砍成了两截儿。都是活不下来的人,你可不要真感觉自己杀了别人。你肯定是在想,他们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这同你、同所有保护他们的人都没有关系,因为他们如果没有这样活着,或许根本就没有他们这些人。
连亭攥了攥拳头: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
不知道。唐初道。但我明白你在想什么。就像是我第一次知道,我致力于保护的人们其实并不是都仇恨异族,也并不期望和平,反而喜欢自相残杀、享受混乱的时候的心情。你得要答应我,我们进那个宴场,只是去看看,什么都不做,明白么?
gu903();连亭闭了闭眼,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