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待那位叶大人被请进他的院中,疏长喻便认出,这位叶大人的确是当年叶清芸的兄长叶清瑞。
叶清瑞如今年过耳顺,须发都已斑白。他看到疏长喻迎过来,便连忙躬身行礼,被疏长喻一把托住:叶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叶清瑞凭着皇帝对亲妹妹的那点愧疚,在朝中也算平步青云,如今更是举足轻重。他叹了口气,也没多同疏长喻虚与委蛇,叹了口气,道:本官今日来,实在是迫不得已,求三郎襄助的。
疏长喻闻言,微微皱起了眉头。
三郎。叶清瑞抬起头来,眼中含着泪水,道。我只有清芸一个妹妹,当初清芸死得不明不白,我本不欲善罢甘休,可申冤无门,让妹妹死不瞑目。
叶大人节哀。疏长喻面上带着遗憾又沉痛的神情,微皱着眉,打量着对方的神色。
他同自己说这些是为何意?
接着,他便听叶清瑞接着说道:当初我与家父冒险,将二殿下偷带出宫。可惜被皇后识破,不得已同二殿下失散。如今家父亡故,二殿下终得重回宫中。本官别无他求,只愿再见一见二殿下。
疏长喻眉头皱得更深。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叶清瑞想同景牧攀扯,好寻个日后依仗。可景牧人在深宫,他不得面见,便从自己这里下手。
疏长喻闻言,露出了颇为为难的神情。
疏某若是可以的话,定当肝脑涂地,以助大人一臂之力。疏长喻道。可臣人微言轻,不过是个教书的。每日只身进出宫禁,实在想不到办法。
这三郎不必忧虑。叶清瑞闻言忙道。三郎只需帮本官将二殿下约出,届时本官上下打点,定能见殿下一面的。
疏长喻闻言又顿了顿,接着拒绝道:可是,大人。陛下对皇子攀扯外戚之事颇为忌惮。虽说芸娘娘早已仙逝,但大人不得不避嫌。大人的拳拳之心,下官感同身受。但还请大人稍作忍耐,勿要多生事端。
叶清瑞还欲再劝,却被疏长喻抬手制止了。
叶大人,疏某胆怯,不敢铤而走险。疏长喻深深行了一礼。还请大人另请高明。
他这坚定地送客的模样,让叶清瑞再没有别的办法,只得告辞。
待他转身出去,疏长喻抬头看着他斑白的头发和略显佝偻的背影,突然心中生出了些怜悯。疏长喻心想,这毕竟是景牧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天家父子,都是先为君臣,再做父子。唯有叶清瑞,才是景牧唯一称得上亲人的人。
疏长喻心想,许是回到了多年之前,便难以舍去这几分妇人之仁。若是放在前世,这人在自己面前人头落地都不会叫他生怜,更何况只是这般亲人不得见。
叶大人。待叶清瑞还没走远,疏长喻出声叫住了他。
叶清瑞回过身来。
疏长喻又深深行了一礼:叶大人,非疏某不愿相助,实是二殿下刚回宫中,根基不稳,不宜生事。疏某知道叶大人慈爱心切,但还望大人若真心为了二殿下好的话,便多替二殿下打算,莫让他以身犯险。语毕,他抬手,请叶清瑞离开。
叶清瑞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再出声,行礼告退。
片刻,疏长喻便转身回去,继续给那小雀儿喂水去了。
父亲,如何了?待叶清瑞走出将军府,上了自家的马车,候在里头的他的二子叶承敬问道。
叶清瑞摇了摇头,道:这疏家老将军迂腐,疏三郎也没好到哪去。这疏三郎胆小如鼠,一口便回绝了为父。
叶清瑞当初是和父亲一同将景牧救出宫来。他比自己那妹妹大了十来岁,从小看着她长大。当时应她所求救下她孩儿,也是出自本心的。
可人到中年,上有老人要侍奉,下有儿女要打算,早就过了感情用事的时候。原本景牧回宫,分毫不受宠,叶清瑞便无意同他沾染,犹恐惹祸上身。可如今景牧不知如何得了皇上的青眼,虽说早先接受的教育不足,但胜在年轻,以后时日尚足。
叶清瑞几个儿子都非栋梁之才,他自己便要趁着自己尚在任上,早早替他们打算。故而景牧方一得宠,他便想尽办法要同他牵上线。
如今圣上体弱,且年胜一年的多病。也不晓得再过几年,就会要改换新君。
未雨绸缪,便当如此。
那叶承敬听他这样说,便知疏长喻这儿路走不通。
便得再寻他法了。叶清瑞叹息道。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存稿的时候不小心把第十七章发出来辣!等后面的章节更新以后再把十七章解锁掉,嘿嘿嘿_(:_」∠)_
第13章
你是说,叶尚书去找疏长喻了?皇后斜倚在榻上,问那前来报告消息的内侍道。那疏长喻可有答应他?
回娘娘,叶府里的人来报说,叶尚书寻别的门路去了。那内侍回道。应当是没答应。
皇后慢悠悠地摇着扇子,冷笑了一声:同那个胆小如鼠的东西,能合计出什么大事来。
语毕,皇后吩咐这内侍道:你去给叶尚书那里递一条明路,就说本宫愿意帮他见见他这外甥。
第二日,疏长喻走进钟郦宫的宫门时,景牧像往常每一日一样站在正殿的阶前等他。
待疏长喻走近了,便隐隐看到景牧眼底的两片乌青。疏长喻怔了怔,才想起来自己昨日给景牧布置的功课太重了些。
但这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子,精力最是比常人旺盛多了。疏长喻看他虽眼底带青,但精神头好的很,见到自己时,面上还愉悦又恭谨地同自己笑了笑。
疏长喻随着他进了书房,问道:昨日功课布置了稍多些,可做完了?
景牧回道:回少傅,昨日功课并不算多,景牧已完成了。
疏长喻睨了他一眼。
不多?那桌上摞的纸张能有一指厚,每一张都写满了字。
二殿下。疏长喻顿住脚步,看向景牧。孔夫子提倡忠孝不假,但并非倡导愚忠愚孝。课后功课本就是巩固知识所用,臣布置多了,便就是错。殿下为何不提?
景牧最爱看他这较真的模样。
但景牧仍旧垂着眼,规规矩矩地答道:回少傅,真的不多。
反正夜里想起他,自己也是翻来覆去地彻夜难眠。倒不如安安心心做他布置的功课,将时间消磨了过去,心中也是充实的。
但这话景牧是万不可以讲出口的。
疏长喻登时心道孺子不可教也,懒得再同他争执,便到了书桌边拿起那叠功课翻看起来。
翻到一半,疏长喻停下了动作。他骤然想起昨日叶清瑞来寻自己的事,心中不宁,便抬头看向景牧。
二殿下。他道。
景牧抬头对上他的目光,道:少傅请说。
殿下年纪尚轻,平日里犯些小错误都无伤大雅。但二殿下要知道,自己身为皇子,也有诸多错误一旦触犯便无从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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