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弟妹是我前女友(8)(2 / 2)

gu903();只是这些话对于一意孤行的凌母或许根本就是对牛弹琴,她嘴角抽了抽,不论是家里的丈夫还是孩子,从来也没有一个人敢这样指责她的。

君然是她生的,既然对家族没有任何用处,让他好好的活着,已经是仁至义尽了。难不成还要让她再对一个残废付出心血好好栽培?要是他某一天死了,凌家只有一个草包似的凌霄,又怎么能在T市开拓一片天地?

凌母对杜若的说法嗤之以鼻,双手环胸,像个没事人一样开了口:“若若,话可不是这样说的。咱们都是T市有头有脸的家庭,君然身体变成那样儿,我们也不是没出钱给他治病,只是让他不要回来而已。现在凌霄才是唯一能够继承凌家的人,我这个做母亲的,就算心痛,也只能为了家族考虑。”

“心痛”二字说得尤为用力,生怕他们听不见似的。

杜若“嗤”得一声笑了,笑声很讽刺,几乎刺痛了凌母的耳朵。

是了,在座的所有人没有一个是期待他回来的。凌母如果真能被她说的那些话说动,对君然产生愧疚,或许也就不是凌母了。

杜若没再跟她纠缠,朝着杜父杜母那边望了过去。

这两个人是她的爸爸妈妈。幼时她也曾坐在父亲的肩头,握着母亲温暖的手,觉得自己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公主。后来她渐渐长大,跟君然越走越近,那时她以为他会成为自己的丈夫,然后和自己最爱最爱的父母相处融洽,成为幸福的一家人。

只是他一病,她所幻想的世界天崩地裂。她作为子女,不能指责父母做得不对。因为如果换作是自己,她也会让那个生了病的小子滚远点,她要保护好自己的孩子,不让她受伤。

可是她今天是那个被保护的,她也有自己的思想,哪怕君然真的熬不过去,可至少陪着他的那段时间是他们之间共同的回忆。往后的许多年,她也可以一点点拿出来回味。

而他们,从没有给过自己这个机会。

杜母看着站在那里的女儿,忍不住心里一酸。她上前几步,握住了杜若微冷的手。已是控制不住泪流满面。

“妈妈,你看看你们都把我变成什么样子了?”杜若反手握着母亲的手,眼眶莫名红了,声音微颤,“我带着对他的恨意活了四年,从疯狂寻找到后来的麻木冷清,我有时候忍不住在想,要是从来没有遇到过他那该多好。或许杜若还是那个听话的杜若,乖乖女如她,从来不会忤逆你们的意思。”

她的眼底已经满是泪水,却还倔强的不肯流下。杜母听着她无悲无喜的声音,心疼的无法抑制。要是她当初能够多劝劝老杜,会不会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我知道人不能一辈子都活得顺风顺水,偶尔逆流,也是人生的一遭风景。我那时候觉得,君然大抵就是我这一生见过的最美的风景。只是我走得太快,终究是要路过他的。”

可她却没想到,开车上路的司机不是她自己,而是她的父母,他们带着对她的期盼,生生斩断了她的留恋。只让她走马观花看了个大概,却让她几乎是带着毕生的遗憾去感念这份曾经的美丽。

杜父沉默,本想上前的双腿终究无力,让他颓然的坐在了沙发上,一瞬间沧桑许多。

“对不起了,爸爸妈妈,还有伯父伯母,我不能跟

凌霄订婚了。”她松开了杜母的手,径自走到了门口。

“因为你们,让我感到无比的害怕。”

T市的夏季气候多变,东边太阳西边雨也不是没有过。杜若来凌家的时候,还是夕阳灼热,可到了入夜时分,竟然淅淅沥沥的落下雨来。

杜若没有打伞,更甚至没有开车。她只是走在蓬松的雨幕里,从背影上看去,格外冷清。

君然在家里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她,久违的打了个电话给凌霄,那边的声音不大美丽,像是刚哭过。

君然笑他还跟以前一样,他反应却要大一些。干脆直入主题问他杜若在哪儿,他的声音哽住,好半晌才告诉他杜若在家里。

他是这样的状态,杜若又去了凌家。君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在打了几次杜若的电话没有接通之后,他还是决定出来找她。

别墅区就在半山公馆,他只是在山脚下等她。好在她走的很快,不多时君然就看到了她的身影。

她大抵是在想事情,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又穿着高跟鞋,一个不小心差点在柏油路上摔一跤。总之,不像往日的职场精英,反而和回忆中的女孩子重合到了一块儿。

那是一个充满了橘子汽水气息的、微醺的夏日,高大的梧桐树下布满了蝉声阵阵,热风习习。少年的衬衫下摆在空气中扬起一个弧度,他颠了颠背后的少女,将她托得更上了一些。而那少女许是刚刚哭过,腿上红肿了一大块,正在少年的背后数落着那条该死的路。

君然撑着伞,看着雨幕里的她。

杜若似有感应似的,忽然抬起头,看到了他。她突然脱下了高跟鞋,丝毫没有形象的朝着他跑来。

跑到他跟前的时候,还有些喘。见他笑得温温的,心里的酸麻无力忽然更甚。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珠,同时扯出了一个笑:“难道你跟我有心灵感应,不然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呢?”

君然轻笑,从口袋里取出纸巾,想递给她擦一擦。可她倒好,直接弯下腰,把脸伸到他面前,意思是让他擦了。

君然无法,只好一点点把她脸上的雨水擦干,还得顾及着她脸上的妆容。虽说遇了水,可还保持得很好。他忍不住凑上前去,亲了亲她的脸颊。

杜若一愣,而后有些撒娇似的将另一半脸凑过去,“这里也要。”

君然又亲了亲那半边,不多时才认真的看着她:“是咸的。”

眼泪在她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就突然落下来了,混合着还未擦净的雨珠,大抵是有些淡淡的咸。

她有些羞窘的蹭了蹭脚背,脚趾泛着微微的红,大概是这柏油路还是磨红了她的脚。虽然只是一个小动作,君然却注意到了。

“跟你说了,什么都不要太急。我现在也没办法背你哄你,你还得自己走完这条路呢。”君然拍了拍空荡荡的左腿,语气很平静,却不是认命。

他像是真的不在乎了,甚至当着杜若的面,将毛毯从双腿上扯开,朝着不远处扔了出去。

毛毯被雨水淋湿,很快洇出了一大块湿痕,在深色的毛毯上很是明显。

杜若摇了摇头,眼角全是漾得满满的笑意,她努力的隐着心酸,在他即将看过来的时候,调转了他的轮椅。

“没关系,我推你也是一样的。”哪怕他可能再也背不动她,哪怕他会被很多人嫌弃,哪怕他自卑到低入尘埃里。

可他仍旧会在自己的心头,开出一朵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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