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被山贼掳走的新娘(4)(2 / 2)

gu903();可她却知道自己很痛,不是知晓自己清白没了的那种痛,也不是知道那些混蛋是山贼的恨。

而是将自己的宝贝拱手让人,却要笑着接受一切的难过心痛。

她自幼读过许多的书,上头的道理总是千奇百怪。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她以往其实并不相信这些,总觉着这世上许多事情就该自己争取才能得到。

所以她跟季休能走到成亲那一步,她也不是没有做过努力的。可为什么、为什么又让她去接受这么残忍的一切?

棠茉捂着嘴巴,将自己哭到发抖的身子在柴堆里藏得更紧些。她就算不信命,现在也只能相信了,季休就是她命中强求也求不来的东西。

棠茉脚步虚扶着,眼角的泪痕从未散去,又是一大早清醒过来。躲在温暖的柴堆里,便觉得周身温暖,她又累又饿,便昏

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这边的季休却并不那么好过,他虽然又娶了一个姑娘,可他却并不是全然自愿,而是被他娘给逼得。

周若萱是县令之女,也不知是从哪里得知他的,说是对他一见钟情。他娘亲是个钻营势利的,听说了这事之后,非要让他娶了人家。

而他彼时还沉浸在棠茉被人掳走的悲痛之中,和他爹发动了全村的人去寻找棠茉的踪迹,还去了衙门击鼓鸣冤,只求这衙门的官员能够发动捕头捕快去帮着寻一寻,或许那些贼人晓得衙门来了人,一时害怕便放了棠茉。

不管她是生是死,总要有个音讯。就算全村人都对她指指点点,他也不会嫌弃棠茉。

可这时候,衙门里的官员大多都是尸位素餐,找人是个苦差事,季家不算大富大贵的门户,那些人便更加不愿意搭理。

想也是他那时候纠缠衙门纠缠得紧,周若萱是县令之女的话,便是那时候见到他的。

只是当时他心系棠茉,根本顾及不到旁的女子。直到过了半个月,他自己都在怀疑棠茉是不是死了的时候,娘亲竟然让他去娶那个县令的女儿,也就是周若萱。

他不肯的,也挣扎过,可他娘亲用着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法子,他爹也觉得一直这么找下去也不是个事,留下的人便更是要好好的过生活,也就做主让他娶了。

可这村子里才屁大点的地方,棠茉的事情才过去多久,可这季休转眼又要娶一个女子,这女子身份还是县老爷的闺女,一时间对季家这朝三暮四的行径相当看不起。

不过碍着季家的是个泼辣性子,季休却是个好的,娶得这个新媳妇儿也算不错。他们也算是嘴下留情,只在背地里指指点点,总不会当着周若萱的面前说出来。

季休不是不知道,也在尝试让自己忘了棠茉。可她到底植根自己心中,周若萱再好,总归是后来者。可现在周若萱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就算是为了尊重她,他也必须要强迫自己忘了棠茉。

“相公,你说村子里怎么会出现这么个漂亮姑娘的?”周若萱夜晚躺在床上,看着挑灯夜读的季休。

她晓得季休现在还对她并无感情,可她却有自信,相信自己肯定会有一天能够得到季休的心。于是这般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也不觉得苦。

季休被她的声音激了一下,这才算是从回忆中挣脱出来,旋即动了动僵硬的脖颈:“不知道。”

周若萱似乎今天早晨就跟他提起过这个人,说是奇奇怪怪的站在家门口,还穿着一身红衫,还一直盯着他们俩看。

季休当时被她缠着,倒也没想得太多。现在再度被她提起,心里不知为何,总觉得莫名心慌。

他隐隐生出了一个了不得的想法:那姑娘不会是棠茉吧?

季休背影僵住,右手攥着书页都攥出了褶皱,书页似乎承受不住这样的抓力,发出一声“撕拉”的呜咽,强行止住了周若萱的声音。

她想应当是她影响到了季休读书,便有些担忧的开口:“相公,是我吵到你了吗?”

季休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的,如果周若萱口中的姑娘真是棠茉,他该怎么办?若不是棠茉,他又该怎么办?

他没有等着她,而是娶了别人。棠茉会怎么想?

无数个疑问堆积在他的脑海里,几乎要将他溺毙在这安静的空间。

周若萱察觉他的不对劲,从床上翻身下来,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季休的身边,轻轻地伸出手想要触及他的肩膀,可还没碰到,季休却猛地站了起来。

“我出去一趟。”

还没等周若萱回答,便径自推开房门出去了。

正当他漫无目的的寻找棠茉时,棠茉正好在柴堆里苏醒。

她一直在做噩梦,总是会无数次的想到曾经和季休相处的画面,她甜蜜的笑着,原本应该一直这般甜甜的生活下去。冷不丁就出现了那个叫做黎十三的山贼的脸,他跟季休身边的女子一样,一张长满了胡子的脸上,突然笑的温温,却在她眼中显得无比狰狞。随时会变幻出一张血盆大口,将她倾吞而下。

就在最危急的关口,棠茉醒了。而现在已经是夜幕降临了,月亮高悬着,周遭没有星星,实在是亮的很。

既然季休身边已经有了归宿,她纵然心痛,却也不能再死皮赖脸的出现在他面前。

她原本想趁着天黑好赶路,回到青山村的家里去。去看看她爹,问问他自己究竟该怎么做。她已经不再是清白之身,已经辱了棠家清名,更不说那贼人还是个山贼头头。

本也没必要说这个,只是让她爹更无颜面对棠家列祖列宗罢了。

她形容枯槁、心事重重的走在寂静的小道上,压根不知道身后有人跟着她。

已经跟着她一天一夜的大飞和二鸟总算是能够行动起来,却还得继续跟在她身后鬼鬼祟祟的躲。奈何这命令是君然交待下来的,就算是他们再不开心,他们也只得忍了。

可这矫情的小娘皮自打白日里见到了那一男一女之后,就不大对劲的样子,连面都没见就一路奔到了这里,躲在那些灰扑扑的柴堆里躲了好久,直到天黑才出来。

这才跟着她走了没多久,二鸟却见不远处蓦然出现的一个男人,他动作敏捷,一把将还要跟着的大飞拉住,两个人躲在路边的草垛旁偷偷观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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