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日高垂,已许久未曾落下,但被北漠高层恐惧的普罗山内,却是一片昏暗,仿佛两个不同的天地,幽深的密林里,无一丝光亮。
突然,“吼!”
一声兽吼般的痛苦喊叫响彻密林,随后叮呤呤的声音,似踩踏着特殊的韵律,源源不断地自远方而来,打破了这片密林的沉寂。
许久,普罗山下一处虚实不明的村庄外,一道身影拖曳着两根长长的铁链,向着普罗山外前进,衣衫褴褛的枯瘦身躯,好似下一刻便会体力不支而倒地,杂乱无章的蓬松头发,隐隐可见一张满是污渍的脸,似一个街边毫不起眼的乞丐,但却有一双可怕的眼眶,空洞麻木,眼睛已不知去向,仿佛深不见底的幽潭。
身影缓慢地移动着,仿佛身上有泰山之重,双肩穿过的铁链的位置,紫红的鲜血偶尔渗出来将肩上的衣物染得黑中透红。
漫长的角力终于过去,身影下一步便要踏出普罗山。
此时,他却突然停了下来,在普罗山外不远处,有一个人在隐隐窥视,那人举止慵懒,似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但一双锐利如刀的眼,却是紧紧地锁住他,似好奇地打量。
停下了一瞬,不知在思考什么,那身躯变得佝偻起来,一只干瘪而枯黄的手,小心翼翼地颤抖着向外伸去,似在渴望着自由,隐藏在杂乱的头发下的嘴角向左右咧开,似笑似哭。
远处那悠闲地身影一阵神情紧肃,他知道,那仿佛干尸一般的怪物,要脱困了。
叮~
黢黑的指甲盖仿佛点在一片水幕上,一阵阵波纹开始扩大,不一会儿便像一朵硕大的莲花在身前绽放,干尸一般的身躯步步紧逼,一只手缓缓伸了出去,嘴角咧得更开了。
当~当~
铁链在地上跳跃,身躯已经彻底离开了普罗山,抬起双手,将锁着自己双肩的铁链从身体中拔出,但铁链仿佛长在身体中一样,任凭鲜血流淌,也丝毫无动于衷。
吼!
仰头向天一吼,似不甘心出了普罗山还被钳制,随即触目惊心的一幕让远处的身影心中一寒,一丝冷意透彻身躯。
那干尸一般的身影,竟是直接将自己双肩上的锁骨连同铁链一块拔掉,痛苦的嘶吼不绝于耳,随着一阵铁链坠地的声音响起,那身影终于自由了。
而那铁链似有灵性一般缩了回去,没入普罗山中消失不见,接下来,一人一怪物就这样静静地对峙着。
血渐渐不再流淌,怪物的双肩好似缺了点什么,就在远方的人怀疑其是否还能灵活动作之际,怪物踏着诡异的步伐,三两步便跨越数十丈的距离朝着那人扑去。
双肩几乎废掉,这怪物究竟是如何还能如此动作?
没错,抬起的手五指成爪,丝毫不受锁骨被拔的影响,以特殊的轨迹朝人抓来。
黢黑的指甲,刺破空气,因剧烈的摩擦产生的高温,使指甲周围泛起白雾,随后眨眼间,便已临身。
五指锁喉,来人轻身后纵,让出距离的一瞬间,背后一掌向前一劈,以掌为刀,凛冽刀气划破长空,灿烂夺目时亦夺命,怪物回身不及正面中招,磅礴刀气直透怪物心腹。
却不料,怪物腹中一鼓,双足顿地,当那刀气来临的一瞬间,金铁交鸣之音大作,刀气竟是如劈在金石之上,随后崩碎,化作无数道细小的刀气在四周肆虐。
就在此时,观察到怪物以诡异之法化解自己的刀气,来人诧异的同时,手上亦未有丝毫怠慢,直掌而进,刀气凝于掌尖,一纵身,已来到怪物身前,欲破腹挖心。
怪物感应危机,双足再次一顿,腾身飞起,电光火石间躲开攻击,随后凌空探爪,直取来人首级。
咦?
怪物的应变之快超乎想象,未想几乎半废的怪物还有此番能耐,来人收起轻视之心,身如游鱼,侧身一步,发丝落地刹那,单掌横天,刀气直贯苍穹。
怪物终于无法躲避,被刀气从胸腹中穿透而过,随后直挺挺地砸落地面,不再动弹。
来人眉间一敛,掌出刀气随,他不信这怪物会如此容易死去。
果然,赫赫刀气快要临身之际,那怪物侧身腾空以一个怪异的姿势落地,随后似感觉到来人的难缠,落地瞬间,一股无形波动笼罩方圆里许之地,眼前景象一变,无匹杀意化作幻象困人夺命。
来人见此,眼睛一闭,心意如一,刀气游身而走,随心而动,突然,似感知到怪物所在,一掌横削,刀气撕裂杀意幻境再一次透出怪物躯体。
鲜血终落,但怪物的嘴角咧得更大,似在兴奋,来人此时以意识感知,方才明白,怪物竟是以杀意化丝,操纵身躯,方能无视自身的残破,依然战力骇人。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