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说的什么话!陈夫人反驳。

她丈夫死得早,不过她为人勤快,陈蔚身体健康,头脑灵活,日子还有盼头。可是自从陈蔚了无音讯之后,村子里所有的人都知道,她教出来了个不孝的儿子,抛下母亲一个人去享福了。

她不喜欢村子里的人用怜悯的眼神看她,也不大相信,陈蔚真的会丢下她不管。

可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陈蔚依然没有音讯。她自己也怀疑,没有把孩子教好。

如今听到顾安宁的一番话后,她长长的舒了口气,胸中积聚多年郁气总算散去。

她的儿子没有变,他品行端正,性情纯良,没给陈家丢脸。她也有脸去面对陈家的列祖列宗了。

只可惜他还这么年轻

顾安宁陪伴陈夫人在山上呆了一下午,临行前告诉她,希望立一个衣冠冢,进入陈家祖坟。

陈夫人自然不会拒绝,果断答应下来,依依不舍地看着顾安宁消失在原地。

顾安宁告诉她,他死后忘记了一切,在人间飘荡了许多年,最近才记起来。如今执念已了,该去投胎了。

陈夫人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只是政界的事情,她哪里懂呢?

既然儿子不想让她知道,那她就不问了。也免得孩子走的有牵挂,白白增添痛苦。

山中的小村落里增添了一座新坟。

村子里的人传开了,陈夫人在七月半过后的几天被陈蔚托了梦,他不是不孝,只是早已为国捐躯,自然不可能回来了。

陈挺去京城里找到的,不过是姓名与陈蔚相似而已。

做了十几年孤魂野鬼,陈蔚终于有了归所。

·顾安宁向叶孤城道了谢,与他一起离开闽南,而后便分别了。

叶孤城要回南海,顾安宁却是要去找平南王,了结个人私怨了。

平南王的阴谋败露,眷顾他的气运已经散的差不多。此刻的平南王,只比普通百姓好那么一些。顾安宁得趁着他还没有整顿士气做出反抗,在低谷中打压得他翻不了身。

搜查好证据之后的审讯,少不了平南王的当面对质。

他早已离开平南王府,来到了京城。顾安宁也便赶到了京城,在一处偏僻的宅院中找到了他。

平南王还没有被定下罪,不过按照气运溃散的程度,也就这一两天的事了。

王孙贵族的身份让他免去了牢狱之灾,即便是意图谋反这么大的罪名,也得让他体体面面。

府邸中的守备与那日平南王府中差不了多少。不过现在的侍卫,都是京中的禁卫军,防止平南王逃走,或者其他什么意外。

这回进入府中倒是没听到奇怪的声音。

顾安宁重新换上最开始破破烂烂的红衣,在凄惨月色下,飘到了平南王寝殿前。

南王和夫人分压在不同房间里,对顾安宁来说区别不是很大。

他的目标从始至终之后南王一个人,王妃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却与他的死牵扯不多。顾安宁私心里也不想节外生枝,被叶孤城带着去闽南已经是意料之外,若是他当时神志清楚,恐怕得考虑好久才会答应过去。

身体虚化自雕花木门中穿过,顾安宁飘到床上,俯下了身,贴着他的脸,度了些阴气过去,稀薄微弱的龙气为了保护主人与阴气对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很快便消耗了不少。

而后便施展了入梦的手段。

跟痴鬼简简单单的场景重现不一样,厉鬼的能力强出很多,对梦境的掌控度也更高。

他过来之后,南王梦中的景象像水波似的动了一下。

坐在庭院中的南王没有察觉,他正在与美人嬉闹。

美人对他亲昵又恭敬,她被南王一拉,便柔柔地跌在了他怀里,脸上浮起红晕,轻柔又暧昧地唤道:皇上别嘛,有人看着呢,臣妾怕~朕是这天下之主,天下都是朕的,爱妃有什么可怕的?朕倒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敢嚼舌根!平南王身穿龙袍,颇具威严道。

他身上的龙气浅的几乎看不见,受到皇帝制约之后,随时都可能消散不见。仅剩的一点点,连他这个祟都挡不住,竟还在做着皇帝梦。

真是好笑啊。

南王与他的妃妾在园子里上演着郎情妾意的戏码,你懂我侬好不自在。

眼看着他们就要宽衣解带,进入下一个步骤,顾安宁心中一动,将身上衣裳和头发换了个样式,扭动腰肢聘聘婷婷地在二人面前走过。

他依然穿着大红色的衣袍,不过比原本的破破烂烂衣衫不整多了几分风气,隐约能够看到衣摆下纤细莹白的脚。

南王自然不可能忽视这么大一个人,他的眼神移到了顾安宁身上,在看清他的脸之后,清明不再,痴痴地望着他,美人

顾安宁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他很快收敛,朝着南王浅笑盈盈。

南王丢开身上抱着的妃嫔,朝着顾安宁走来,他低头看着顾安宁的裙摆,企图从中找到一丁点暴露在衣裙之外的白皙皮肤,可是在顾安宁停下走动之后,遮挡的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到。

南王张开双手,朝着顾安宁扑了过去。

顾安宁轻巧一躲,冲他狡黠一笑,而后勾了勾手,提起裙子跑进了树林里树林是被顾安宁控制着创造出来的。

微风吹动他的头发,南王闻到了一抹芳香,情不自禁地跟了上去。

身后伺候的太监宫女、妃子侍卫,全都像假人一般留在原地,没有一个人跟上来。

穿过树林之后,景色又变,他们来到了一座府邸面前,上面挂着的牌匾上写着陈府二字,正是陈蔚刚买下来不到两周的住所。

南王对此完全没有印象,他满脑子都是红衣美人的发丝,以及他如同白玉一般的脚踝。

顾安宁不知何时停了下来,站在府邸前面,冲他笑得温柔。

在大街上,南王自然会保持君子风度。

他拂了下衣袖,放缓脚步,朝顾安宁走过去,不知小姐芳名?

顾安宁朝他摇了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你为何不说话?南王道,小姐如此美貌,想来声音也一样动人。

顾安宁依然冲他微笑,只是远处的天色暗了几分。南王没有留意到这些变化,只觉得薄暮与美人更加般配。

你为何不说话?南王问道。

天空越来越阴沉,乌云遮挡住了夕阳。

顾安宁依然笑得温婉美丽,他动了动嘴沙哑着嗓子,发出男人的声音:我为什么不说话,你难道不知道吗?元裕郡王?

南王大惊,他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龙袍变成了寻常衣衫,眼前的红衣美人,也变成了身穿暗红色衣服,伤痕累累的青年。

他的头发散开,耳目与嘴角都在流血,看向自己的表情哪里还有爱慕与尊敬?南王清楚看到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青年目光狠厉,直直的朝他扑了过来。

这个动作他刚才也对红衣女做过,如今却轮到了自己。

不过幸好,南王只是被他碰了一下手臂,成功躲开了这一击。

狼狈狠厉的红衣青年从背后拿出一柄低着血的长剑,脸色阴沉地迈动步子,缓缓朝南王走来。

他走得并不快,南王心里却煎熬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