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屋中空间就这样小,范翕将奚礼逼得简直无处躲藏!
奚礼沉着面,看到一根柱子在后,他直反身踩柱上了房梁,趁机抽出了手中剑。当即立马反身,剑迎向自己身后追来的范翕。
“叮咣——”
二人的剑相擦,火星溅出,映着两位年轻公子英俊的眉眼。
奚礼绷着声:“倒看不出飞卿武功这样不错。”
范翕唇勾了一下,似在笑:“彼此彼此。”
玉纤阿面容如霜,那二人在屋舍中厮杀,她躲在一个架子后,好让自己不被波及到。她心里有些不安,只觉得范翕恐误会了自己和奚礼的关系。因范翕那走来的架势,分明是要与吴世子拼命的样子。
范翕平时看着那样温柔好说话,但他好几次都露出想杀了吴世子的模样……当日与吴世子一门之隔,后来醉酒时他听到吴世子的声音就要拔步出门,再如今日,一言不合直接拔剑……
玉纤阿不知现在情况如何,模模糊糊觉得莫非是她引起的。但无论如何,两人打得不可开交,她可不能在这时候露面。
而显然,这竹屋空间太小,根本不足以范翕和奚礼施展身手。二人打着打着,竟一前一后跃窗而出。院中相对的两方卫士们谁也不敢先动手,兀自僵持着,就看两位公子从屋中飞跃而出,向前方郎中令手中牵着的那两匹马纵去。
吕归即刻松了缰绳,将一旁被两位公子的杀气吓得坐倒在地的官吏拉扯而起,带着人纵步跃上廊子屋宇上方。他带着官吏站在高处,冷眼看着范翕跨步上马,奚礼紧跟,二人骑马纵步间,手中剑势仍不停歇!
两匹马高声长啸,四蹄扬起,向外围冲去——
官吏被郎中令提着后领战战兢兢地站在廊子顶头,看到两位公子骑着马打了出去,直问:“这、这……郎中令,现今这是怎么个情况?”
吕归沉吟,道:“大约是两位公子这就开始比武了?我们跟上,看谁输谁赢。”
被他提在手中如鹰抓小鸡姿势的官吏一声惨叫,因吕归又提着他向下方跳下!起码八丈的高度,吕归直接提着这可怜的官吏跳下了廊子。吕归轻轻松松地提着这个负责记录赛事的官吏,运用轻功向马蹄飞溅出的尘土方向追去。
同时吕归高声向后:“两位公子在比武!你们两方不要打了——”
玉纤阿听得外头动静小了,才悄然出了屋,只看到大批卫士们向外冲去,追赶着两位公子离开的方向。玉纤阿也不敢托大,她总觉得方才范翕那眼神不对。思了一二刻,玉纤阿提着裙裾,跟在他们身后出了院子。玉纤阿没有去寻还在睡觉的公主,因心里不安,她直接向打斗的范翕和奚礼追去。
然玉纤阿一个娇弱女子,哪里追的上那他们?
待玉纤阿白着脸气喘吁吁赶到比武场中时,围栏护着的场外早就围满了围观男女们,卫士们林立,众人都在观看场中两位公子的比武。人群中时而爆发出喝彩声,一时叫着“世子厉害”,一时为公子翕的风采折腰。玉纤阿说着对不起,努力挤进人群,向围栏最里处挤去。
当她终于能看到场中二人身姿时,愕然发现那两人又换了比试的武器。两人仍骑在马上,但手中剑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马侧方拴着的箭筒,与两位公子手中的弓箭。
马蹄震震,呼喝高嚷,气氛极为热烈中,玉纤阿只关心范翕状态。
见他银色战袍上已经布了许多尘土,发冠束着的长发有些蓬乱,几绺发丝贴着他面容。他右手拇指带着引弦抠,缓缓拉开弓箭。一张牛皮弓在他手中拉如满月,他手指一松,飞出的箭头流光般,旋转着飞向与他并马而行的吴世子。同时奚礼的一支箭飞来,范翕伏身卧于马上,马踏步长跳,那箭正好从他发冠旁擦过!
范翕抬起面容,阳光映在他玉容上。即使面上染了尘土,比起他平时的温和,此时多了许多的英武气概,倒让围观的女郎们尖叫发痴。
玉纤阿立在人群中,已不知听了多少贵族女郎捧着腮犯痴——
“公子翕穿这身铠甲好是英俊。”
“腰这样细!原来公子翕腰这样细!”
“腿长肩宽背直……好想嫁于公子翕啊。”
玉纤阿看得暗自着急,她急得在原地跺了跺脚,可是等不到比武结束。
这比武,在她眼中怎么看怎么惊险。她觉得公子翕的杀气,与其说是对着奚礼,倒更像是对着她似的。但是她毫无证据……她觉得范翕不至于因为看到她和奚礼在一起,就受刺激这么大。
无论如何,玉纤阿心中就是不安。
沉思一下,玉纤阿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她要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玉纤阿垫着脚,顾不上看场中两位郎君的比武,她伸长脖颈,到处找泉安那些公子翕身边人的身影。她不停踮脚,站在前排还要跳几下,不知被周围人翻了多少白眼。但是贵族女郎对她翻白眼,被她挤过的贵族郎君正要发怒,一低头看到她的貌美,心一下子就软了:“这位女郎……”
这位女郎从他身畔挤过去,根本不给他搭讪的机会。
范翕和奚礼在比武场中闹出的动静下,玉纤阿在人群中挤来挤去造成的轰动也不小。
泉安那边正忧心站着,和旁边的卫士讨论公子的武功,泉安听到人群哄乱中,女郎细弱又清如泉的声音:“泉安,泉安……”
他扭头,看到是玉纤阿就这样挤过来了。
泉安面色有些古怪,玉纤阿看他回了头,倒是对他露出一个笑容。她笑起来甚美,如月华般柔婉。泉安被她笑容闪得失了下神,心里暗叹: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玉纤阿终挤入到了泉安身边,乱哄哄中,她正想开口与泉安说话,打听出自己想要的消息。泉安面容一凛,打断她的话,目光望向场中:“公子赢了!”
玉纤阿不自觉地跟随着泉安的视线看去——
见比武场中,两位公子的比武从弓箭换成了长枪。他们不累,跨下的马却受不了这样长时间大精力的奔波。马屁吐着粗气,奔跑的步伐越来越慢。而同时,范翕和奚礼都决定弃马。两人不约而同,手中长枪挑向对方的马,将对方的马绊倒。
座下马匹轰然倒地,两人一前一后地跃起。
长枪扎向对方!
奚礼已有些疲态,范翕却面容如水,眼神不复方才那般阴鸷,却显然并没有停下的架势。二人又借着打了十来个来回,奚礼一个恍神间,手中的枪被挑破。奚礼暗道不好,向后大退,他在半空中后翻躲避前方刺来的枪。趔趄间,长袍被尖锐刺头撕开一长条,范翕另一只手向他臂间握拳杀来。
临到面前,拳功又变成掌力,一掌拍向奚礼胸口。
奚礼闷哼,跌摔在地。他想要再翻身而起时,脖颈一僵,因枪头俯下,直指着他。
奚礼慢慢抬头,对上范翕的目光。
奚礼道:“孤输了。技不如人。”
范翕盯他片刻,他缓缓收了枪,唇角露出一丝笑。显然这场发泄,让他的神智回来了。他弯下腰,握住奚礼的手,将人拉了起来。此时,场外鼓声响起,荣耀加深,众人惊叹声中,范翕便这样微笑着下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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