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范翕所说,他二人私下,其实百无禁忌。
——
都是第一次。
都会觉得好奇。
一开始抹不下脸面,还正正经经;多上几次,本性一解放,就是天昏地暗了。
一整个晚上,玉纤阿思绪都是断断续续的。
她一时记得自己在和范翕做什么,一时昏沉过去;她一时麻木,一时恍惚。有时候浑身潮湿趴在木桶边缘,有时卧在冰凉地砖上,有时又跑到了床上……一派混乱。
因过于混乱,难以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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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候,太子和将军们一起在校场整军。原本己方就有军队,但在战场上死伤大半,留下的不够精良。范翕这批军队前来投靠,太子与诸人登录武器马匹人数时,皆振奋不已。觉得有了这批军队,城父之围不止可解。甚至他们可以主动出击,将九夷逼回鲁国,再赶出大周国土。
太子如今心心念念的,正是将九夷打败。
不管中原诸侯争鼎有多厉害,太子范启知道,只要自己父王还活着,他们的谋算都不成事……
然想起那生死不知的周天子,范启又微微皱眉,心中几多担忧与不安。因他父王性情古怪,其实才是一切的不稳定因素。
太子思量这些时,见校场中军队吵了起来。太子过去,见是几位将军有了分歧。原是两批军队整合,然彼此不服,原先的将军理所应当要接管所有,范翕带来的军队中的将军,却不愿了。
后者不服,心想是我等来相助,怎么将军位置还要让出去?
太子范启沉吟道:“不如各自带一半军?”
原先的将军们吵着不服:“殿下,如此只会让军中生罅隙。哪有同一只军,各自听各自将军的?我等带兵与九夷为战已经数月,我等有经验,本就该……!”
“刺——”远远的,一只箭直直设了过来。
大谈特谈的将军一个凛然,被旁边一人拽着猛向后一退,才躲过了那只飞来的箭。箭头扎进了身前土地上,晚退一刻,那箭就会射中人。说话的将军脸色不好地抬头,神色却一恍,看到竟是公子翕远远地立在校场门口。
范翕听到了他的大放厥词,竟一言不发,扯过旁边人的弓箭,一箭向他射了过去!
那将军看到公子翕俊美清逸的面孔,脸色微微扭一下。他道:“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范翕手中仍搭着弓,懒懒道:“不做什么,为我手下将领讨个说法。便如此箭一般,既然谁都不服谁,不如今日彼此比较个一二,把一二三排出来。日后带军只有一个将军,谁也别靠嘴巴说说就让旁人听自己的了。”
那将军怒:“凭什么——啊!”
他惨叫一声。
因范翕又一只箭直直射向他。
将军匆忙侧头挡过,那箭堪堪擦过他的脸。他大怒:“□□……”
旁边人大惊:“将军不可!”
然此人大步纵出,向那校门边长身而立的年轻公子一拳挥出。此将军看公子翕身量清瘦单薄,潇洒似浊世佳公子,但无论如何也不像是武功多好的。将军瞧不上这种文弱人对自己指手画脚,当即用武力制服!
反正只要太子不吭气就好!
范翕冷笑一声,长身拔起相迎。
衣纵如飞!
太子范启在旁观望,他负手而立,两方都不拦。周围的武人们全都兴奋了起来,他们全都后退,将场地让了出来。跟着太子的人全都为将军助威,而范翕带来的将士也不甘示弱,大声为公子翕喝彩。一时间,长矛、大枪、刀剑,甚至马匹,都加入了战局。
范翕面容似雪,面对身量如高山、远远巍峨于自己的将军,丝毫不惧。
原本对方觉他不过如此,但范翕掌风凛冽擦他面袭来,人却飘飘然拂于身后时,将军脸色微变,才知大意。
校场中翘起了鼓。
所有人捣着刀剑嘶吼——
“韩将军用力些!打他!”
“公子小心!他藏起了刀!”
十八般武艺,竟齐齐上阵!
跟在太子身后的文臣见战况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太子也不拦,不由着急:“殿下,让他们住手吧。韩将军手下没轻重,伤了公子可如何是好?”
太子范启却道:“两支军队要合二为一,这一场比试总是要少不了的。”
身后人:“可是公子翕尊贵无比……”
话没说完,校场中央的韩将军向外飞去,撞在了一面大鼓上。那巨大声响后,人和鼓一起飞出。砰砰砰连续撞击之后,尘土滚滚,众人看去,场地中央,只剩下范翕仍含笑立于原地。远了七八丈,韩将军才咳嗽着爬起来。
众人愣一下后,齐齐欢呼:“公子赢了!韩将军,认输吧?”
范翕在喧哗下,拱了拱手,慢悠悠问:“可还有要战的?”
众将士沉默了一下后,又重新热闹起来——“有!
“公子,我想与你手下的那位将军一战,争一争这主将之职。”
“公子,吾自愿让出将军职务,只想与公子比试一场!”
范翕立在人中,夏衫飞扬,长发如墨。他不在意人向他挑衅,任何人有胆子挑衅,他都直接接手。虽然学了一身温文尔雅的气质,但公子翕动起武来,干脆利索。大丈夫,当如此威武。范翕翩若惊鸿的身姿之下,手段狠厉,勾起了军人们的血性——
“公子翕,我来领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