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季极不情愿地停住:小师弟还有什么事?
林稚低眼瞧了瞧那看不出什么名堂的钥匙,回味了一下他这番话,还是觉得这份礼太重了些:
师兄师姐们为何不去?为什么偏偏送给了他?就因为他生日?
大家又不熟。
殷季痛心地望了他一眼,谴责道:你以为我们不想吗!
林稚一头雾水。
殷季道:可你看看咱们几个,除了你和临时,还有谁是化神期?啊?
诶?
没待他理清个中关窍,殷季已经几步走了回来,嘴里嘀咕着:差点忘了。
而后他极有气势地往林稚对面一站,从袖子里摸出一块玉牌,一巴掌拍到了桌面上,表情凝重地盯着林稚:
小师弟,咱们留仙宗的下一代就交给你了。
林稚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下意识地想要推拒,殷季却不给他机会,脚底抹油,一溜烟地跑了。
林稚拿起那块玉牌,用神识粗略地扫了一下。
帝流浆,狂浪骨,蛊风泉翠羽霞,哦这个他知道,修真界百年难遇的珍奇异宝,做衣服的好料子,非常好看!
一看名字,果然,是他那位师姐。
他又试着往下面看了看,密密麻麻的各色稀奇古怪的名字,看不到底。
其中以李临时要的东西最多,要求最繁琐。
林稚:
他琢磨了一下天光墟这三个字,忽然懂了。公司这么大方地把这桩美差交给他,其
实是为了让他当采购员??
他敲敲系统:阿系,天光墟是什么玩意?
系统:你去问别人叭。
这话用的是殷季的声音,林稚一脸活见鬼的表情:你怎么还跟殷季勾搭上了?
系统很轻地笑了一声,把天光墟的相关信息发给了他。
便和凡人的天光墟一样,这个天光墟也是半夜开场,天亮落幕。只是这半夜和天亮,和凡间的有所不同。
天光墟位于修真界与妖族的交界处,是一处独立的空间,生长着众多修真界难得一见的奇珍异宝,量多管饱。那里日升月落都与修真界不同,准确地说,谁也不知道天光墟什么时候会天黑,只有当那里的太阳沉没到地平线以下,才真正预示着,又一场天光墟的到来。
太阳落山以后,天光墟才会向外界敞开,随机掉落一些钥匙,届时仙魔妖们可凭钥匙进入。又因为空间不稳定,只许化神期以下的修士进入。
一把钥匙,可承载化神修士一名,和元婴以下修士三名。
在天光墟,没有卖家,来者皆客,以人妖魔们的力量包括灵力,魂力,血脉之力和潜力作为交换。
有传言说,天光墟的交易另一方,是天道。
林稚把玉牌往袖子里一塞,并没有被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宝贝们勾了魂,冷漠道:
可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都快走了,又不需要这些东西,何苦揽下这桩差事?
要不,还是把钥匙给李临时吧,还省得欠人家人情了。
林稚把算盘拨得噼里啪啦响,然而系统是向来不吝给他浇冷水的:
要麻烦大人走一趟了嘤。
屁股方才离开椅子的林稚:??这又是什么了不得的剧情吗?
系统:大人到了就知道了。
林稚想忍来着,没忍住:我可去您妈的。
你不是说,我只要给他解了毒就好了嘛?
为什么!还要他到处跑腿!
林稚:我觉得我的系统在针对我。
系统:我没有说
林稚不想讨论这个让他抑郁的话题,面无表情地打断他:好了闭嘴。
然而尽管他十万分地不愿意去干这等吃力不讨好的活儿,到了闻笛和宋沉璧来给他贺寿时,他还是把天光墟一事跟他俩说了一下。
人情接都接了,当然要尽可能多谋点福利。
出乎他意料的是,他的大弟子和二徒弟竟然都拒绝了。
闻笛表示自己要跟着李师伯炼丹,而宋沉璧
她要破丹成婴了。
林稚震惊地问:怎的如此之快?
宋沉璧抿唇一笑,还没说话呢,闻笛便邀功似的抢先道:师姐吃了我炼的丹!
林稚惊得花容失色,心说吃了你的丹那还能好得了?
连忙对宋沉璧招手:过来,为师瞧瞧。
闻笛大受打击,嚷嚷道:师尊!
林稚不理他,仔细地查看了一番宋沉璧的身体,确认没什么事,这才放下心,转头训道:
以后莫要给你师姐吃乱七八糟的东西。
闻笛:可是师弟都吃了啊!
宋沉璧忽然问:师她仿佛是觉得这个称呼有些违和,卡了一下才道,师弟他怎么了?
林稚想到自己做的亏心事,语气不由得柔了下来:他无事,沉璧不必担心。
宋沉璧有些窘迫地红了脸:我没有担心
林稚:不是你以为我在说什么?
他觉得宋沉璧这势头不太对劲,正要说点什么,眼角余光扫过闻笛的脸,在他的眼底捕捉到了极细微的笑意。
那笑意和他一贯皮得有些欠揍的形象不太相符,极淡而极冷,还有点隐隐的快意,仿佛是
猎人在看着猎物一步步地踏入陷阱里。
林稚一顿,不动声色地转头看他:闻笛?
闻笛抬眼看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怎么啦师尊?
林稚仔细端详着他的神色,嘴里却道:此番为师前往天光墟,你们可想要什么礼物?
宋沉璧方才发出了一个轻细的单音,闻笛便快速道:我要一蓬如意火!
林稚的把他神情的每一个细小的转变都看在了眼里,没看出个所以然,便把这事压入了心底,嘴上道:好。
送走了他两个徒弟,夜幕已然降临,林稚问系统:沈焕睡了吗?
最近每天,他都要和系统来这么一次对话。
原本解了毒就没他什么事了,谁知沈焕体内居然还有那什么龙族的血脉,因为敖青那一下,那血脉隐隐有不甘心再继续被压制之意,正在缓慢地觉醒。
须知人妖混血这种事,在两族内都是不受欢迎的。若是让留仙宗察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