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龙芝乃是烈风老祖的珍藏之一,据说老祖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此物,得意之下曾向别人炫耀过可惜了,还没来得及享用就死了。
这种摆在明面上的好东西,自然是众人的目标。他要在这迷宫一样的洞窟里找到一朵巴掌大的灵芝,还要在心狠手辣的魔修手里把它抢走,难于登天。
现如今他唯一的优势便是,其他人都没有优势。
大家都是平等的,能不能找到全凭运气。
未走出几步,左手边便出现了一扇门。
沈焕停住,仔细地看了两眼。门是平平无奇的木门,上面却刻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禁制,大部分都已经脱落停止运转,隔绝神识的却还在顽强地活着。
也因此,没推开门之前,谁也不知道门里边装的是什么。
沈焕沉思了片刻,果决地抬手一推。
作者有话要说:沈焕(冷淡皱眉):君上何必刻意引我往歪处想?
林稚:你把手从我元神上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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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幻境
一推就开,屋内的光景从半开的门缝里露了出来。
门里空空如也,没有让人眼红的天才地宝,也没有害人的毒物陷阱。
它像是被烈风老祖遗忘了,连个照明的珠子都没有,一眼望去,只是一片寂然空茫的黑。
有尘灰被门推开时卷起的气流搅动,带着些许冰凉的气息扑到了他面上。
沈焕不曾放松警惕,轻轻地带上门。
在门即将合拢的那一瞬,他忽然听到里边传来了一声异响。极轻微,仿佛是什么人踩在了林间落了满地的残花上。
鼻尖似乎嗅到了那幽淡的暗香。
沈焕反应迅速,脚尖一转,手在堪堪闭合的门上一推,门猛地大开,重重地撞在墙上,又弹了回来。
沈焕于是也看见了几乎融在暗色里的那一条黑影。
这屋里暗得非同寻常,以他的目力也仅能勉强看出那约莫是个身量颀长的男人,其他的竟然都看不分明。
他站在门外,并未轻举妄动,身体却微微前倾,沉默地望着那个不速之客,手也不自觉地按上了寸阴的剑柄这是他烙入了骨子里的习惯,虽然他已经不再用剑。
未几,像是被他的目光惊动,那个人影动了动,回过头来。
随着他这个幅度不大的动作,他的半张侧脸落入了沈焕的眼中。
那面容自然也是模糊的,但只是那熟悉的轮廓便已足够叫沈焕猜出他的名姓。
浓重的夜色隐去了他眉眼间的冷淡板正,使他的面部轮廓愈发柔和,一双生来含情的桃花眼淡淡地看过来,目光流转,纵是不清晰,也有几分未语先笑的温柔。
或许也正是因为不清晰,才会给人一种温柔的错觉。
让沈焕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一晚,他没忍住卸下了伪装,睁开眼睛,看到如水的月色里,那人坐在他床边,握着他的手腕,根根分明的眼睫垂下来,神情专注中也掺着那么一丝的温柔。
那么浅淡,又那么的引人深陷。
见门外站着一个人,那人眉梢微挑,负在身后的手一挥,大袖扬起,微风掠过,沈焕看见有一发光体嵌入了墙面。
光华闪耀。
照亮了空无一物的房间,也照亮了屋里站着的那人。
他穿了一身黑色的丝质衣裳,轻薄而清凉,衣襟袖口等地方皆以暗色丝线绣了云纹,袖子大得近乎累赘,腰间偏偏缠着同色的腰带,无比清晰地勾勒出了那窄腰的模样。
他的长发也没束,落了满肩,些许发丝散在脸畔,衬着那双褪去了威严的眼睛,竟平白生出了几分旖旎的韵味。
沈焕心头一悸,忽而退了一步。
便在这时,屋里的那人完全地转过身来,望着他道:如晦。
这时沈焕方才看清,他眼里并无什么温柔神色,声音也是一贯的平静。可就是这样的冷淡,反而激起了沈焕心底的某些压抑了许久的妄念。
他直觉地想要转身离开,那人并不凌厉的目光却把他牢牢地钉在了原地,在这遥遥的对视中,他能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一寸寸地沦陷,空有一身元婴修为,偏偏什么也做不了。
又或者说,不想做。
他心知自己是中了计,脑海里残存的最后一丝清明告诉他,这只是个不高明的幻影。
那人从来不穿黑衣,更不会只穿这样一件轻薄的衣裳,也不会不束发就外出见人。
最重要的是,不会出现在这里,在魔界。
然后他听见自己轻声唤道:师尊。
眼前景物骤然一阵扭曲,站在屋里的那个人也被打散,化作了漫天的黑色光点。
沈焕不由自主地往前迈了一步:师尊。
神智彻底湮灭。
醒来时,天光已大亮。
沈焕猛地翻身坐起,自打开的门窗透进来的明媚阳光刺得他忍不住眯了眯眼,探出神识环顾了一下四周。
是一个陌生的小院,似乎是临着街,他听到了喧闹的人声。
各种小贩的叫卖声,孩子的嬉笑声,还有更远处书塾的朗朗读书声一起传入了他耳里,鲜活地提醒着他身在何处。
沈焕低头扫了一眼,盖在身上的是一床厚实的棉被,被面大红色,用拙劣的手法绣着俗气的牡丹。上面没有丝毫灵气,竟是凡人的物品。
也不知是谁这么没有眼力见,外面艳阳高照,这床被子却厚得几乎要压死个人,活活把他捂出了一身的汗。
沈焕微微皱眉,掀开被子下床,打算从窗口翻出去。
结果方才站起,腿便骤然一软,多亏了他反应敏捷,及时扒住了床沿才没有倒下去。
他下意识地运气,丹田经脉内却空空如也,竟是一丝妖力魔气也无。
沈焕慢慢地撑着身子坐回床上,打量着这处窄小的屋子。
这是某户人家的客房,墙角处还堆积着些许杂物,床上方安置的蚊帐也是用过的,粗糙的丝线已经泛黄。
陈旧而真实。
若这真是幻境,他当真走得出去么?
中衣被汗水打湿,黏在身上并不舒服,他却好像一无所觉,心思一片澄明。
唯一让他有点心慌的,是他的佩剑不知去了哪里。
这时,有人端着一个盘子进来了。
是他的师尊。
他还穿着留仙宗的那套繁复飘逸的制服,沈焕却还记得他昏迷前见到的那个黑衣师尊,一语不发地任他走近,只是暗暗地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林稚对他目不错珠的端详视而不见,把盘子放到小桌子上,端着瓷碗走到他跟前,眉目不惊:醒了就喝药吧。
沈焕嗅了嗅,正常的药,没什么大用处,却也没有害处。
gu903();林稚约莫是顾念着他四肢无力,亲自用勺子舀了药喂到他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