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2 / 2)

于岑一愣,没有第一时间伸手接过,皱眉不赞同地说:殷兄与我多年交情,怎的今日反倒生分起来了?人来便是,这礼我可都不能收。

殷季道:是我留仙宗对贵派弟子的赔罪礼,还请于掌门收下。

于岑的手指在扶手上轻叩几下:这事不当怪罪殷兄,怪只怪封神族妖孽太狡猾,我知晓留仙宗也损失惨重,底下弟子不懂事

,殷兄莫要与他们一般见识。

仍是没有收。

殷季一咬牙,正要豁出去,林稚却拦住他,对于岑道:劣徒造下杀孽,是林某教导无方,某愿一力承担。只是仙道劫数已至,掌门仁义,还请网开一面,给鄙派弟子一条生路。

封神族所图甚大,仙门要联合起来,这道理谁都懂。可仙修那么多,如今的留仙宗虽然仍可算是顶尖战力,却也并没有顶尖到了缺之不可的程度。

这种卑微的祈求的话,不该让殷季来说。

林稚一字一句说得十分清晰:至于林某,任凭掌门处置。

于岑于岑:林道友这话的意思是?

殷季道:近来妖族动作频繁,仙道子弟每每在外出历练时死于他们手下,行事这般猖狂,必定有所依凭。

殷季道:其他各门派,我亦会与林师弟一一拜访。只要能让我门下弟子有个归处,留仙宗分给各位,也没什么。

于岑不动声色地问:那依殷兄之见,他们的依凭是什么?

殷季把林稚拽回去,道:不知于兄可否发觉,原本同境界的妖修虽说会比我辈仙修要强上一线,但也强得有限,近来,其实力却是完全碾压我辈。且妖族本来各自为政,互有龃龉,如今也隐隐有尊封神族为王的意思。

于岑点点头:殷兄说得是。

殷季压低了声音道:我听闻,封神族大逆不道地,要造神。

于岑沉默了一会儿,轻飘飘地道:这话,是林道友告知于你的。

林稚坦然道:是我。

于岑脸上现出沉吟之色,忽而道:殷兄可记得,封神族是什么时候改名的么?

殷季一愣,皱眉思索片刻,不确定道:我于古籍上看到,似是在五千年以前?

封神族一开始也不过是龙族的一支,虽然实力属于上乘,但也没有到封神的地步。

于岑道:天光墟有言,封神族在无数年前,曾有一个族人坐地成神。可这一族改名却是在那之后,也不知他们是寻到了什么逆天的机缘。

他又默然沉思了许久,才道:殷兄与林道友所言,我是信的。

殷季眼睛一亮:那?

于岑:留仙宗统领仙道这么多年,殷兄与我又是老交情了,我怎么会不管?只是,哎。

殷季道:其他各门派,我亦会与林师弟一一拜访。只要能让我门下弟子有个归处,留仙宗分给各位,也没什么。

此言一出,于岑也维持不住和蔼沉稳的神色,震惊失色:殷兄,这话可说不得,快收回去!

他眼神有些严厉,殷季知趣地闭了嘴。

他如今顶着一张稚气未脱的少年的脸,尽管林稚两个都明白他不是有心如此,但还是神奇地从他低头的动作里读出了几分委屈的意味。

于岑脸上彻底没了笑容,拧着眉道:这话本不该我这个外人来讲,可是,殷兄都当了这么多年掌门了,处事怎的还是这般不妥当?

留仙宗弟子得了你的庇护,若是能轻易投入别的门派,又哪里值当你这么护着?若是不能,殷兄这么做,也不怕寒了他们的心么?

殷季低眉顺眼地听着,也不反驳,只道:家师当年属意的掌门人选本也不是我,只是师兄们运气不好,我不过是捡了个漏罢了。

他的赞同并没能让于岑的脸色好转。

于掌门面有菜色地看了他半晌,到底想着在年轻人的面前给他留点面子,不再多说,提点了几句:

修真界人口那么多,便是万里挑一的好苗子,每年也能有无数个。一下子损失了这许多弟子,心痛自然还是心痛,可是说句不好听的,纵是没有那一遭,那些弟子能顺顺利利活到你我这个岁数的,又能有几个?你若真有心重修旧好,破费免不了,但又哪里会让你整个留仙宗都消失?你当我于岑是什么人。

殷季作洗耳恭听状。

于岑没好气:殷兄以后还是多留几个心眼,你方才那话若是让心术不正之人听见了,只怕以后,修真界当真就没了留仙宗的立足之地了。

殷季虚心接受,一个字也没反驳。

拂流堂算是解决了,拜别于岑,他们又马不停蹄地去了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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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过渡

自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于岑那般好说话,有些是从前的留仙宗的附属门派,趁此机会大敲一笔,提升自身底蕴,独立开来,又很快翻脸不认人的,也有。

还有的,譬如丹阳会,竟然早早地就沦为了妖窟。

林稚思及往事,在被撵出门后又悄悄摸了回去。当年那位领沈焕进丹阳会的许长老还活着,他天资不行,过了这么久也才金丹期大圆满,但不知为何,竟然是丹阳会权势最高的几人之一。

林稚把这老头揪了出来,在殷季不解的眼神里喂了他一颗真言丹,问:

你可还记得沈焕?

许姓修士对他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眼珠却转了转,张嘴就要否认:

记得。

他蓦然睁大了眼睛,惊恐地抬手捂住咽喉:前,前辈?

林稚充耳不闻,又问:你当初为何要带他去丹阳会?

许姓修士憋红了脸:我欣赏他敖大人让我在他被整个撷英城排斥时救他出水火,然后给丹阳会的所有人暗示,让他尝尽所有人的厌弃,明白人族与他生来不合,这样,他才会心甘情愿地回到宗族,为宗族付出一切。

嗯。林稚眯了眯眼睛,那沈家的事,你可知情?

不那修士几乎要咬着自己的舌头,眼神逐渐转向绝望,麻木地说,我知道。撷英城修为最高之人也只有金丹期,最好控制。沈,沈家主本来对那位极尽宠爱,但明仙子亲自改变了他的想法

林稚一抬手,冷冷道:你不必再说了。

那人如蒙大赦,额上冷汗直流,重重地喘了几口气,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稍有退却的绝望又爬了上来。

他惨白着脸对林稚道:前辈,前辈给小的一个痛快吧。

林稚看了他一眼,透过那张憔悴得不成人样的老脸,他仿佛看见了明胭极具迷惑性的,娇媚无双的面孔。他厌恶得不行,尽管早有预料,这一刻也还是差点被气炸了肺,胸腔里沸腾的杀意前所未有的强烈。他朝着那人一拍,那人一僵,随即软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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