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出了门,妙提吸吸鼻子,把眼泪憋回去。
知语扶着李伯出了门正巧与跑过来的临风遇到了:“李大夫知语姐姐。”
“可是郎主又吩咐?”知语问道。
“郎主遣我过来问您那位尼师的身体怎么样了?可吃得消坐车回府?”临风朝里看了一眼。
“要回去了?”以往郎主休假总要在别院住上六七天,没想到这次才两日便要回去了。
临风嘴抿成一条线笑着看着知语,知语便晓得他不便多说,也不打听,转头看向李伯。
李伯可不管他们的眉眼官司:“可以,无大碍。”
知语应了声:“那这样等回府我再找您抓药吧!”李伯点点头,指挥着临风帮他去搬医书。
知语走进屋子的时候脚步都是轻快的,虽不过只相处了一日,但妙提实在招人喜欢,原先以为妙提过几日便要走了,没想到她也要跟着回燕候府。
——
妙提坐上马车还懵懵的,她怎么就跟着走了呢?
她觉得可能是还有她可以帮忙的地方,妙提握拳点点头,只要有需要她的地方她一定会尽自己可能帮忙,不会给恩人添乱的。
贝齿轻轻叩住菱唇,其实她还是很开心的,若是不跟着恩人他们,她也没有去处,慈恩寺回不了,她也没有家人。
“尼师,乘着水还热,吃口热茶,正好暖暖手,您刚进来手还冷着呢!”知语给她递了一只茶盅。
妙提接过来捂在手心,满足的眯起眼,她们出门的时候天阴沉沉的,冷的厉害,估摸着快要下雪了。
妙提往窗户便挪了挪,一只手掀开窗帘的一角,冷风窜进来,她整张脸连带着耳朵脑袋都冻得红彤彤的。
妙提顶着冷气往外探了探身子,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李寅身骑骏马的背影。
他好喜欢穿玄色袍子啊!
放下帘子小声问道:“他不进来吗?”
知语正认真的整理着装着糕点的锦盒:“谁啊?”
妙提不知怎么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变扭,瓮声回她:“李施主。”
“若是没下雪郎主应该会骑马回去。”知语把锦盒放在妙提身边。
“尼师您就乖乖坐在车厢里哦!”知语知道她有些依赖她,特地解释道,“婢子要看着她们搬东西,过会儿就坐后面的马车回去了,您要是饿了,这些糕点可以吃的,净手的帕子也在这里头。”
妙提眨眨眼睛:“好。”
——
道路平坦,马车“咕噜咕噜”走起来,稳当当的。
妙提无事可做,想着知语施主说从这儿到燕候府得花上一个多时辰,便打算禅坐一会儿。脱了鞋,双腿盘起,背脊挺直,摆好手势,眼睛半合,调和气息,刹那间整个车厢都显得十分宁静平和。
马车走了一会儿,外面声音突然嘈杂起来,妙提还没来得穿上鞋子,车帘便被打开。
身材高大精悍的郎君弯腰进内,李寅冷着脸,凤目微凝,眼神从妙提穿着足衣的小脚上移开,在她对面坐定。
见他脸色不好,妙提飞快的套上鞋子,她的鞋子还是那双空荡荡的绣鞋。
妙提双手合十作揖:“李施主。”
李寅:……
妙提紧绷着小脸,神情太过虔诚,他都要以为自己是尊放在佛龛上的菩萨了。
“你不必每次都叫本候李……李施主。”他不信佛。
妙提软声答应:“好的,李施主。”
李寅要不是可以看透她眼底的认真,会以为她在耍他。
妙提安安静静的坐着,面容娇媚,嘴角翘起,双手乖乖的放在膝盖上,隐约可以看到她的小脚在绣鞋里调皮的拨动。
李寅觉得她有一种不合时宜的乖巧,但又拿她没有办法。
李寅在看她的同时,妙提也在打量他,但她心里可没有李寅那么多弯弯道道。
妙提看到李寅肩上有几块颜色较深的印记,秀眉蹙起。
李寅顺着她的目光瞥了一眼肩部:“下雪了。”
顶着李寅的目光,妙提小手在锦盒里找到一张绣帕,拿出来递给他。
小尼师弯着眼睛,目光澄净,期待的看着他。
李寅烦躁的接过来,擦拭着衣服,宽大的手掌拿着粉色的绣帕擦着玄色的锦袍,有些违和。
“雪很大吗?”这是今年的初雪呢!妙提有些好奇的问道。
李寅剑眉微挑,下颌朝她身后的窗户一点,示意她自己看看。
妙提唇边抿出一抹笑,侧过身子,掀开窗帘,漫天飞雪,估摸着不需一炷香地上怕是就会白了。
雪花飘进来落在她的脑袋上,冰凉凉的一激,妙提整个肩膀都缩起来了,小脸冻的微皱。
李寅盯着她光滑的脑袋,心中意动,手掌微痒,手指摩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