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些可惜,今晚怕是穿不了了。
放好绫袜,从一旁的衣柜里拿了一双以前的旧绫袜穿上,套好皂靴。
“郎主!”飒风在外面喊道。
李寅沉声道:“进来。”
“郎主,轻风回来了。”飒风恭声道。
“走吧!”李寅肃着脸往外走去。
夜幕深深,一辆马车从大理寺驶出,往城东南驾去。
此时城中的各个街巷已是十分安静了,只偶尔可以听到犬吠声,李寅垂着眼眸,手中握着荷包。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下,李寅把荷包递到薄唇边轻吻,随后妥帖地放好。
……
阿绥心脏猛地一缩,不安极了。
“娘子?”知语见她脸色不好,忙开口问道。
阿绥捂着胸口,白着脸摇摇头。
“娘子是不是胸口疼,婢子派人去请李伯。”知语知道她的身体马虎不得,便要起身出门。
阿绥能察觉到方才的疼痛与以前的心悸不同:“没事,我没事。”
知语停住脚步,皱着眉到了一杯茶递给她:“娘子,先缓缓。”担心看着她,娘子已经许久没有犯过老毛病了。
“许是这几日没有休息好。”阿绥对着她宽慰地笑了笑。
知语扶着她走到榻旁:“那您快歇息。”
阿绥点点头,上了榻。
知语帮她放好帐幔,不放心地搬着矮凳到屏风后面
榻上突然有了动静,知语从屏风外探身看去,只见阿绥从里榻爬出来,钻到了李寅的被子里。
从鼓起的被子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出她是蜷缩在里面。
知语叹声气坐回矮凳。
阿绥小手掌紧紧攥着她的大老虎,数着自己的心跳,胡思乱想着,自她还俗以来,她便懈怠了下来,这几日更是都没有去过佛堂。
阿绥反省着自己。
阿绥轻呼一口气,努力赶走心中的烦躁,阖上眼睛,突然听到楼下传来嘈杂的声音:“快,快,快来人啊!”
阿绥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急忙掀开被子。
知语显然也听到动静,绕过屏风,拿起一旁的大氅披到阿绥身上,说道:“娘子,您别慌,婢子先去看看。”
阿绥手紧紧攥着她大氅,慌乱的点点头,跟着她的背影往外走了几步,却又心生胆怯,顿住了脚步。
楼梯间传来凌乱繁杂的脚步,阿绥头晕目眩,眼睁睁看着众人扶着李寅一步步靠近,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侍卫们越过自己将他扶到卧榻上。
阿绥滞住了,只觉得双腿发软,要不是知语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她便要滑落在地了。
阿绥茫然的看着知语,知语搀扶着她走到榻旁。
对她而言宛若天神的男子,此刻安静地躺在了榻上,狭长的眼睛紧闭,面色苍白,剑眉深皱。
“娘子。”轻风站到她身侧。
阿绥像是被惊醒一样:“你们快去请李伯啊!”
轻风说道:“娘子放心,属下已经派人进宫请御医过来了。”
阿绥眼眶通红,泪珠挂在眼眶里:“御医?”
带着哭腔的声音,太可怜了,娇弱又惹人怜惜,轻风低下头道:“御医是给圣人看病的,是这世上数一数二的医者。”
阿绥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站在那儿,不敢上前触碰李寅。
轻风对扶着阿绥的知语使眼色,然后走了出去。
阿绥没有发现身边的人都不在了,小心翼翼的坐到榻上,咬着唇看着李寅。
他穿着玄色的衣袍,只闻得到血腥味,却不知他究竟是哪里受了伤。
阿绥小手轻轻往他胸口探了探,手下强力跳动的心跳让她稍稍放下心。
挂在眼眶的泪珠终于掉落下来。
憋得太狠,阿绥忍不住捂着嘴抽泣了一声。
一道平稳带着磁性的声音响起:“哭什么?”
阿绥愣愣的看着李寅,他的凤目带着她熟悉的笑容,檀口微张,不知所措的僵在了那里。
李寅起身往后靠了靠,大臂揽着她往自己身上贴了贴。
阿绥慌了手脚,怕自己碰到他的伤口:“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