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上有毒解药呢”
摇了摇头,此刻的承誉已濒临崩溃,“没有解药,一旦中针,就就”
接下来的话他已没有勇气说出口,这针他试过,自然晓得威力。可他只是拿来对付赵易泽,并不想害自己的母亲啊悔恨难当的他始终不明白母亲为何要这么做,
“母妃,对不起,儿臣不是故意伤害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您为什么要替这个贼人挡针该死的是他才对”
只有她才知道一切真相,她必须阻止这惨剧的发生,哪怕以命为代价,她也再所不惜,
“因为因为他才是你的生身父亲,你不可弑父,天理难容啊”
即便母亲亲口道出,承誉也不愿承认,一再否认,不肯接受,“不他不是我爹,永宁帝才是我的父皇赵易泽不是儿臣不怕死,母妃您没必要撒谎求他”
恨了那么久的女人,到了生死攸关之际,居然还以命相护,过往的恩怨仿佛都变得无足轻重,赵易泽只希望这个女人还活着,心慌意乱的他急着要传太医,却被她拦下,中了毒针的沈悠然有气无力,说话都费劲儿,
“别折腾了,我我快撑不住了,莫唤外人来,易泽,我我有话与你说”
赵易泽终究还是不愿忤逆她,紧握住她的手,点头应道:“你说,我在听。”
他终于不再凶悍,说话的声音那么温柔,就好似是她初见他时那般,回想起当初的沈悠然感慨颇多,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其实有些话,我打算带到土里的,可你今日居然要杀承誉,我实在没办法,只有说出实情。
易泽,承誉他真的是我们的孩子,请你相信我,不要杀他”
直至这一刻,承誉仍旧不能相信母亲的话,“不可能,我若是别人的孩子,父皇怎会如此疼爱我他怎么可能封我为太子”
“承誉,我的儿,我知道你难以接受,可娘的时限快到了,必须把话说清楚,否则我怕你这辈子都认贼作父,恨错了人。”唯有说出真相,她才能保证,在她走后,赵易泽不会为难承誉,
“当年的我本是嫁给易泽,可赵易彬承继皇位之后,他心有不甘,想让我改嫁,还使了手段陷害易泽,要治他死罪,除非我改嫁,他才肯放人。”
凝望着眼前的男人,时隔十七年,沈悠然终于有勇气有机会与他吐露心声,
“我本不愿从他,想着大不了与你共赴黄泉,可偏偏那个时候,我察觉自己有了身孕,为保住我们的孩子,我只有留在他的后宫,而你,被发配边疆。
后来我生下承誉,赵易彬为了让我回心转意,对承誉视如己出,时常带着承誉去找我,我一看到承誉,就想起你,越发觉得对不起你,甚至还自尽过,却被宫人给救了下来,永宁帝跟我说,倘若我再敢自尽,就对你下杀令,连承誉也不会放过。我没得选择,唯有苟且偷生几十年,只为保你们父子平安”
原来,他的父皇还曾对他下过杀心,还曾拿他的命去威胁他母亲亲耳听到母亲说这些,承誉的手止不住的发抖,怎么可能呢他所敬爱的父皇,对他的宠爱都是假的吗他的存在就是为了牵制他母亲这样的认知让他如何接受
“母妃你别骗我,裴公公跟我说过,你最爱的是父皇,你只是碍于圣旨才嫁给赵易泽,你根本就不爱他”
摇了摇头,沈悠然笑得极为苦涩,“我是曾对赵易彬有过好感,可他为了皇位和权势放弃了我们的感情,娶了别的女人,自那时起,我便对他彻底死了心。
最开始嫁给易泽,的确非我本心,可人非草木,易泽他对我那么好,我终归是会动心的,若然无心,我也不会和他圆房,更不会有后来的你。”
同样震惊的还有赵易泽,他万万没想到,他以为背叛了他的女人,其实一辈子都在为他而煎熬的活着,
“悠然我一直以为只是我一厢情愿,我以为你的心是石头做的暖不热,我以为你始终忘不了他,才会在我失势以后回到他身边”
他会误解也再正常不过,沈悠然自觉责任都在自己身上,“怪我没胆子,没来得及告诉你,其实其实我的心已经为你而动了”
这一句话,他等了足足十七年,做梦都想听到,还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了,却不曾想,会在今日听她亲口道出,得知她的真实心意,赵易泽悔不当初,
“悠然,你为我受了那么多苦,我竟浑然不觉,我枉为人夫为何你之前从不肯与我说这些”
她也曾想过,却终究没那个勇气,“我被赵易彬囚禁在后宫那么多年,世人皆以为我是他的女人,后来你夺位成功,对我恨之入骨,我自觉无颜面对你,也不想再破坏你的生活,也就没敢说出真相。
迟了这么多年,才能当着你的面亲口告诉你,虽是晚了些,但我我不后悔”
“不晚什么时候都不晚”泪流满面的赵易泽紧拥着她,似是拥着人间至宝,柔声哄道:“你别怕,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悠然,我们摒弃过往,我们重新开始”
她也好想与他重新开始,只可惜,老天不允许啊“下辈子吧易泽,下辈子换我温暖你,这辈子算我对不住你,没能在你最无助的时候陪在你身边,可我的心从来都是向着你的,我一直都独居冷宫,从不曾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从来都不曾”
这一番剖白,纵使承誉难以接受,也听得泪流满面,“母妃,对不起,是儿臣害了你,儿臣该死”
“承誉傻孩子,别自责,娘这身子本来就不好,这不怪你,娘死得其所,只盼着你们父子,冰释前嫌,不要再互相残杀”
感觉神思要飘走的沈悠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赵易泽的手,将他放在儿子的手上,一家人的手终于合在一起,也算是死前最后的安慰
当承誉看到母亲歪在赵易泽怀中,缓缓闭上了双目时,悲愤的他迅速抽回了手,扶着他母亲痛苦不已,“母妃,母妃儿臣错了,你醒醒,你醒醒”
那一刻,赵易泽只觉心在颤动,如此剧烈,冰封了那么多年的心终于融化,却无法承受这剧变,就此碎裂
他挚爱的女人不会离开他的,赵易泽以指挡唇,示意承誉噤声,“嘘别吵你娘她睡着了,别打扰她,她要休息。”
承誉多希望母亲真的只是睡着了,可他比谁都清楚那毒针的药效,母亲再也回不来了,而罪魁祸首就是他自己是他亲手杀了他母亲,他枉为人呐压抑的承誉根本不顾忌赵易泽的身份,扬声怒斥,
“松开我娘,你不配抱她就是因为你,才害得她孤苦了一辈子她不想见你,我要带她离开”
然而赵易泽始终紧紧的抱着她,一刻也舍不得松开,说话的声调异常平静,仿佛一切的不愉快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承誉,你聋了吗你娘说了,让我们父子二人摒弃前嫌,悠然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听她的话,你也得听她的话,不许闹,不许吵着她”
什么父子,承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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