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醒来后,宁微卿收到一条短信。
系统提醒她便携式存钱器里准时到账七千元,比之前多了两千元。
她看了一眼日历,十八号,是宁盛明每个月固定给她打生活费的日子。
随之而来的是宁盛明发过来的第二条短信:听你妈说你受伤了,拿钱多买点吃的用的。
瞧瞧,他都不会打电话来问候她一下。
其实每个月打来的那些钱,她根本就花不完。
宁微卿按掉手机的电源键,没有回复。
陆知迪也被她的短信提示音弄醒了,看着宁微卿这么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没出声。
不过一会,宁微卿就背着书包出了教室。
“你下午要请假?”许蓉围着宁微卿担心地左看看右看看,“是不是上次受了伤留的后遗症呀?”
身体康健得不得了的宁微卿跟着陆知迪学坏了,“嗯,我头有点晕,不太舒服。”
“那赶紧回家休息吧,下午别撑着上课了。”许蓉大手一挥,很是爽快批准她的请假。
宁微卿把请假条揣进兜里,那是她们在上课期间出校门需要给门卫叔叔看的证据,没有这样东西,任凭说破了喉、哭干了泪,门卫叔叔都不会把门打开。
对于陌生人想要进校也是这样,必须盘问得清清楚楚。
也正式因为遵循这些规矩,南怀一中建校过年从未闹出过学生伤亡事件。
一般家长都喜欢把孩子往南一送,七中咬牙切齿,认为是一中抢了他们的生源。
说到底,两间学校排在一起,家长当然是选口碑比较好的那家。
宁微卿一路直走,掠过了学校大门,在高二教学楼的楼道里哼哧哼哧爬楼梯。
一直爬到最顶层,她才停歇下来。
莹白秀气的鼻梁上挂着细细的汗水。宁微卿不在意地抹掉。
通往顶楼天台的门被锁住了,但是宁微卿有办法。
之前她偶然来过这里,发现大门下方的铁条长期被阳光直晒,断了一根。
刚好空出足够一人钻过的缝隙,但前提是那个人非常瘦小才行。
宁微卿上次试过,她屏足了气收腹将将穿过去。
她体重88斤过去都有些困难,想来其他人大部分都穿不过,而且不是所有人都有来天台散心的想法。
这个地方清静又隐秘,不会有人打扰到她,宁微卿安心地找了一块地板,也不垫什么东西,就这样席地而坐。
宁微卿从书包里掏出一包薯片,撕开封口,小心翼翼拿出藏在里面的香烟。
香烟当然是违禁物品,不能带来学校,学生会每天都会派人随机抽查个班学生的书包和课桌,发现不能带的东西一律没收,再在学校广播里通报批评。
宁微卿很谨慎,把烟藏在吃剩的薯片包装袋里,再用胶水封起来,□□无缝。
每次来人检查时,教室里哀嚎一片,哭丧着又被没收了什么。
她都会逃过一劫,没人对她起疑心,毕竟谁都不会想到她会把东西藏在食物里。只会仔细去翻找书包的暗藏口袋,看看能不能收获到什么。
宁微卿拿手挡着风口,天台的风很大,打火机颤着小火苗,被风吹得左右摇摆,她打了几次火都没成功。
“操!”她忍不住吐了一句脏话。
说来也怪,在她骂完后,风停了,很是顺从地让她点完了火。
腥红的烟头冒出火光。
大风又夹杂着呼呼的风声席卷而来,宁微卿的头发被吹得贴在脸上,她扒拉不下来,索性让它这么贴着。
轻轻吸了一口,宁微卿被呛得咳嗽起来,冷风又被吸进肚子里,她打了个寒颤,眼圈泛红。
好长一阵子没吸过了,她竟然不习惯这种味道。
她其实并不长吸烟,也不爱吸烟,只是迷恋这种随心所欲的感觉。
把心里的难受劲咳出去,再缓冲一会,手里的烟燃烧了一大半,快要到尽头。
宁微卿趁着余热吸上去,烟圈在鼻子里打了个旋,飞出去,在空气中消散。
烟头的火光也渐渐熄灭。
她买的是橘子口味的水果香烟,味道并不难闻,口腔里还带着一丝清甜。
从爸妈越发揭斯里底的吵架,越不把她放在心上的时候开始,她的情绪也日益消沉暴躁。
为了缓解这种痛苦,她开始像叔叔伯伯们一样,用吸烟来放松心情。
第一次去超市买香烟,她紧张得说不出话,看着柜台上那一排排烟她迷茫了,原来烟也分这么多品种。
按着记忆里买了伯伯抽的某一款烟,售货员把她当成给长辈跑腿的小女孩,什么都没问就把烟拿给她。
买到烟,宁微卿避开人群,鬼鬼祟祟跑到一栋居民楼后面,撕开烟盒。
尝试般吸了一口,就像刚才那被呛到咳嗽不停,味道大得差点把她仰面熏倒。
宁微卿瞬时就把那盒烟扔进了垃圾桶,什么缓解心情,简直就是让她更糟心的!
后来她才知道是自己买错了品种,那一般是男生抽的烟,她们这种小女生有专门的水果烟和女士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