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看重的宿主就是忍者神龟转世,无论是什么秘密,魏苏慎不愿意讲,就算憋了一万年也不是问题。这场在沉默中开始的较量最终以方杉的开口作为结束:劳烦尊贵的太子殿下解释。
魏苏慎被他的语气逗乐,见好就收:这些人是同一天进城,却故意挑不同的时间段到酒楼订房,明显就是不想太引人注意。并且他们的耳后都有同样的刺青。
方杉嗤笑一声:想低调还弄个刺青,是脑子有问题?
魏苏慎思考了一下,认真回答:或许这就是你所谓的仪式感。
方杉看着他,试图找回记忆中纯良宿主的形象,失败后道:所以是有杀手组团来?
魏苏慎点头:我收集了一下越秀国杀手的资料,都是精通易容和巫蛊,你稍微留点心。
方杉舔了舔唇,试图分析越秀国公主的心理:她是认为成功阻止一次暗杀后,东宫会放松警惕?
魏苏慎反问:事实不就是这样?
方杉的确没料到越秀国公主会再对自己下手,毕竟没有必要冒这样的风险,可见实在是对他恨之入骨。
有了魏苏慎的提醒,后面两天方杉过得尚且算是警惕,然而他等啊等,是真的等到寝宫外面的花都有凋零的趋势,也不见有什么动作。
你确定情报没错?方杉质问的时候魏苏慎也是觉得莫名,我派人去看看。
很快就有了消息,说是杀手在接受培训。
方杉听到后险些没被正在吃的荔枝噎住,听说过考试前临时抱佛脚的,没见过杀人前还临时复习的。
培训什么,杀人技巧还是折磨人的办法?
魏苏慎用一言难尽的眼神往他:要不要去看看?
可以么?吃吃喝喝的日子过久了,也想去浪一圈。
魏苏慎点头,陈严的伤早就好全了,但他最近仍然借用看望的由头常常出宫。
马车容易被发现,刚出宫没多久两人便改为步行,一段路走了许久,最终来到郊外的破庙,从里面传来朗朗读书声。
方杉惊讶现在的杀手,都这么努力了么?
飞檐走壁对系统来说不是问题,他轻轻松松带着魏苏慎一起飞,躲在破庙的屋顶。透过缝隙,能看清里面大约有六七个人。
站在最前面的是个面貌还算清秀的中年人:跟我念,啊,太子妃。
众杀手齐齐开口:啊,太子妃
再大点声,中年人平静道:啊,太子妃,你笑起来是如此的醉人
方杉觉得是真的醉了,努力牵起嘴角,低声问:这智商真的是杀手?
魏苏慎面无表情点头,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东宫的消息,知道你喜欢听阿谀奉承,正在加紧训练。
方杉定定望着他。
魏苏慎叹道:消息是我放出去的。
趁机他还高价出售了好几本《东宫生存手册》。
顿了顿道:我已经严禁宫里再进行吹捧,下一次在你面前溜须拍马的直接抓住就好。
方杉:为什么不现在就一网打尽?
魏苏慎沉默片刻,知道是瞒不过,将卖书攒钱一事道出:《东宫生存手册2.0》已经在筹备当中,届时再私下重金兜售给他们。
方杉嘴角抽了一下,突然心疼起被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杀手们:会不会有些太残忍?
魏苏慎不认同他的看法,认真道:我赚了钱,他们也卖了命,这是双赢。
第175章青出于蓝胜于蓝
方杉想了很久,实在找不出一个词形容宿主无与伦比的逻辑。
望着破庙里苦读的杀手们,再瞧着身边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表情的宿主,一脸深沉道:我早该想到有这一天。
宿主不是被同化,而是异化了。
走吧。
魏苏慎原意就是带他出宫转转,一直趴在屋顶上也没什么意思。
方杉临走前最后看了一眼发奋读书的杀手,双手合十,作出祷告的姿势:愿十年寒窗冻死你们。
冻死起码比被宿主玩死强。
两人在闹市逛了一圈,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路过将军府时,进去看了一眼,谁料碰上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满院子的花开得正旺,能在秋天存活的花卉别有一番风骨,
花枝包围着正在下棋的两个男人。承元帝生得高大俊美,即便没有穿明黄色的龙袍,整个人威风不减。
听见脚步声,头也不抬地判断出来人,声音中带着冷嘲:朕听闻你携太子妃看望将军,这是才走到?
魏苏慎看了眼陈严,后者全程没有投过来一个眼神,仿佛沉迷在棋局当中。然而哪怕从对方的一根头发丝里都能感觉到有幸灾乐祸的成分。
路上有点挤。缓缓道出连自己都无法信服的理由。
那可真是运气不好,朕一路走来可是畅通无阻。
魏苏慎以沉默代替回应。
虽然是亲父子,承元帝却乐得见太子被怼到说不出话:这些天,打着看望陈爱卿的名义都去了哪里?
在帝王面前编撰事实很容易被拆穿,魏苏慎当然不会全盘托出,只是挑了几件无伤大雅的事情说了说。
承元帝听到他在继续扩充说书人的队伍时,眼中涌现出兴味:酒楼无疑是信息的一个流通点,但你要明白,还远远不够。
魏苏慎作出聆听的态度。
承元帝笑了笑:皇城里的酒楼消费高,客源有限,当下应该想的是如何更多的吸引食客。
魏苏慎陷入沉思,承认他说的有道理,挖掘一个来酒楼消费的客人比招揽说书人容易许多。
承元帝点到即止,又落下一子,棋局瞬间就从两军对弈变成稳操胜券。
陈严叹了口气:臣输了。
承元帝撂下手里剩下的棋子,喝了口茶后便准备回宫。
魏苏慎叫住他:有关那件事,父皇考虑的如何?
承元帝敷衍道:朕再想想。
装病不难,他真正考虑的是装病期间要做什么。
从前整日与奏折为伴,是典型的不折不扣工作狂,骤然不问政事,万一空虚了怎么办?
魏苏慎没有催促,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点了点头。
一心想跟儿子对着干让人求自己的承元帝不免有几分意兴阑珊。
他走后,院中只剩下三人。
陈严和魏苏慎都是沉默寡言的性子,方杉像个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内容完全是自说自话,期间陈严想开口,发现竟然插不上话。
每当这个时候,他会发自内心的佩服太子,竟然能容忍这样的存在。
方杉看穿他的想法,淡淡道:什么锅配什么盖,是亘古不变的定理。
陈严拒绝深聊这个话题,谈起说书人的事情。
承元帝处处有耳目,甚至在鼓励太子培养势力一事并未特意瞒着,有时候反而会主动揭露,意在敲打臣子。适才于陈严面前亦是如此,专门提及此事,何尝不是提醒他别仗着和太子结为亲家,便把心思放到别处。
gu903();对于这种敲打,陈严倒并不觉得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