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林让几次三番的否定自己拥有宝藏。
别看魏满玩世不恭,但他的秉性和表面一点儿也不一样,表里不一,他骨子里其实多疑的厉害。
林让越说自己没有宝藏,不知道宝藏,魏满就越觉得林让坐拥匹敌天下的宝藏。
如今的魏满已经对宝藏深信不疑,自然要千辛万苦的带着林让出京。
林让没有开口说话,显得异常沉默平静,这样一来,魏父就觉得林让异常傲慢,死到临头了,失势如斯还无视自己,当真可恶至极。
魏满的庶弟魏速第一次见到林让,他并不为官,只是个纨绔子弟,以前只听说过林让如何如何残暴,如何如何冷酷,如今一见,魏速并不觉得林让残暴冷酷,反而觉得风情无限,无论是形容还是气质,那都是顶好的。
只可惜
竟是个阉党宦官,这若是生成了女子,全玄阳城的女子岂不都要黯然失色?
魏速贼眉鼠眼的打量着林让,上上下下都看了好几回,笑着说:这便是林让?我怎么瞧着名不副实?生的如此明丽,怪不得能得到先帝的宠爱。
他说着,低头看到林让衣袍下的手掌,纤细修长的手指藏在暗青色的袍子下面,纵使光线昏暗也觉得异常好看。
指甲又圆又润,犹如贝壳一般,食指上稍微染了一丝丝血迹,殷红的颜色令林让染上了一丝丝人间烟火,更加出挑,莹润夺目。
魏速嘿嘿一笑,看着林让的那双手,不知在想什么,眼珠子不停的旋转着。
林让注意到了魏速的目光,不过他对感情的事情向来不敏感,魏速的目光略带奇怪的看着他,林让只是皱了皱眉,随即瞥开眼去,顺着车窗缝隙看出去。
玄阳城郭黑压压的一片,因为佟高带兵入京的缘故,玄阳城陷入了空前的死寂,百姓逃的逃死的死,如今又是黑夜,更是万籁俱寂,透露着说不尽的沧桑。
马车在出城的小道上飞驰,偶尔还能看到路边遗弃的死尸,有的尸体干脆烂在路边,有的尸体被削去了脑袋当做战利品,乌鸦成群结队的盘旋,马车一过,登时惊飞而起,发出呼啦啦的振翅声。
林让眼看着无尽的沧桑,面上虽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不过还是皱了皱眉。
魏速贼眉鼠眼的盯着林让,魏父和林让无法置气,因此转过头去对魏满说:我儿,咱们去了赵梁,你有何打算?虽为父有一些旧部,但万不能和佟高的二十万大军相抗衡。
打算?
魏满没有立刻回话,不过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林让,只是用余光瞥了一眼。
他的首要打算,当然是撬开林让的嘴,让他把宝藏吐出来才是。
在玄阳城里,那是佟高的地盘儿,因此魏满不方便明面上做什么,但等到了赵梁,即使林让曾经多么不可一世,那也是落在了自己手里,还能翻出天去?
一切,不都由自己说了算
就在这时候,咯噔!一声,马车压到了一块石头,因为飞驰的速度很快,车子难免颠簸了一下。
林让没有防备,被颠的一歪,倒也不至于摔倒,魏速则是眼眼疾手快,林让根本无需人扶,他却画蛇添足的冲过去,还抓着林让的手,笑着说:这么不小心?车上颠簸,要不靠着我罢?
林让皱了皱眉,不等他说话,啪!一声,魏速的手腕已经被人捏住,力气之大疼得他半边都麻木了,登时被迫松开了手。
抬眼一看,就见魏满握着他的手腕,十分和蔼的笑说:二弟,你怎的不关心关心为兄?这面窗口太吹,我这伤口着不得风,你来与我换换。
魏满说着,强硬的一拉魏速,立刻把魏速拽起来从林让身边拉开,拽到了对面,和自己换了位置。
魏满便坐到了林让身边,还顺手把自己的披风披在林让肩上,目光幽幽的看了一眼魏速。
第23章旧相识
魏速被魏满瞪了一眼,便不敢再造次,只得坐着不再言语,一时间车厢里变得静悄悄的。
林让怀里抱着小包子赵梁王,小包子因为方才跌下马去,现在还未曾恢复,脑袋里晕乎乎的,再加上马车疾走,十分颠簸,因此不太舒服。
林让让他窝在自己怀里,轻轻的拍着小包子,没一会儿,小包子赵梁王便沉沉的睡去,睡着的时候还死死拽着林让的衣袖,似乎生怕林让不翼而飞一般。
魏满看了一眼小包子,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说:林奉。
卑职在。
林奉听到魏满唤自己的名字,赶紧恭敬的应声。
林奉一应声,就下意识的看向林让,毕竟他的身份可是林让的义子,如今突然变成了魏满的部下,的确有些奇怪。
魏满说:你与姜都尉,仿佛是旧相识?如何识得的?
林奉一听,连忙拱手说:主公,奉并未有半点不忠于主公之心!
他有些着急,魏满则是淡淡的一笑,似乎并不当做一回事,反而还安抚林奉说:未曾有的事,我怎么会因这些不足眼的小事儿,便怀疑你去?只是随口问问,有些好奇罢了。
魏满说的十分真挚,好像自己用人不疑一般。他正说着,一抬头,就看到林让用幽幽的目光看着自己。
虽然林让没有任何表情,不过魏满总觉得那目光似乎在笑,当然并非什么善意的微笑,而是哂笑。
仿佛已经看透了自己心中的猜疑和虚伪,这么一点点的小伎俩也瞒不过那双清冽如泉水一般的眸子。
魏满当即像是被噎了一样,咳嗽了一声,以退为进的说:只是车上无趣,随口问问,你若不方便回答,不作答也可。
魏满这招以退为进虽然瞒不过林让,但林奉立刻就上了勾,连忙说:只是早年在晋州之时,奉曾与姜都尉有一面之缘,顺手搭救了姜都尉,但当时并不知所救之人便是姜都尉,之后也未有过多的交涉,还请主公明鉴。
魏满一听,笑着说:都说了只是随口问问,你也随口答应便是了,你我之间还需要那么多虚的?
林奉听魏满这么说,这才松了口气,似乎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魏满虽如是说,不过听起来林奉和姜都亭早年间颇有渊源,具体是什么渊源便不知道了,魏满心里没有底儿,还想再找机会问清楚。
但还没开口,就听到林让突然嘘了一声。
魏满立时将手搭在腰间佩剑之上,手臂上的肌肉立刻隆起,收起轻佻的笑容,眼目一眯,瞬间进入戒备状态。
魏满还以为林让突然嘘了一声,是因为有敌人偷袭,想让大家警戒。
哪知道林让举起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之后低声说:小声些,赵梁王要被吵醒了。
魏满:
魏满还握着自己的佩剑,一副剑拔弩张的备战状态,听到林让的话,登时感觉一口血顶在自己的肺上,立刻就要炸了。
竟是因为赵梁王要被吵醒了,所以林让嗤了自己。
魏满深吸了两口气,这才把那股火压下去,看了一眼林让,没有再说话。
马车粼粼的赶了一路,他们不走大路,偏找小路和偏僻的地方走,天亮之时四周已经非常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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