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留王如今八岁,正是好学上进的年纪,他乃是汉室正统,如果没有学问是行不通的,而且小包子本人十分上进,也想多多习学。
但是这地界兵荒马乱的,哪里有什么教书先生,想要请个师傅过来,竟是比登天还难的事情。
张让虽有些知识,还是高材生毕业,又是法医业内的佼佼者,但可惜的是,他穿越到了东汉末年,这年代的文字等等,并不是张让的长项。
说实在的,很多字张让都看不懂,因此没办法教导小包子读书。
张奉听说了这个事情,就说:义父在为这等小事烦心?若义父信得过,不如让奉儿先暂时教导陈留王,等来日慢慢找到了师傅,再请师傅教导陈留王不迟。
张让一听,也是个好办法,张奉是太医令,学问定然也不少,小包子现在还年幼,教导小包子肯定绰绰有余。
于是张奉便开始做小包子的临时师傅,每日带着小包子习学读书。
张让因为看不懂这个时代的文字,所以也便跟在旁边,准备一同习学一下,不然不识字局限性太大,很多古书药典张让都无法看懂。
张让今日也与小包子一同,跟着张奉习学写字,他们正在练字,就听到吱呀一声,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正是吕布。
吕布走进来,说:你们在练字?
张让放下手中毛笔,说:吕都尉可有事?
吕布说:无事,只是来感谢中常侍和张太医这些日子悉心照料,布的伤势已经差不多大好了。
张让请他坐下来,说:不用言谢,毕竟咱们现在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谁也逃不脱了。
吕布听罢了,哈哈一笑,说:说得好,这个比喻好!中常侍说得妙。
张让听他总是叫自己中常侍,不免觉得有些古怪,因为他本不是个宦官,只是穿到东汉末年,穿成了和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宦官而已,所以对中常侍这个称谓,也没什么感觉。
就说:吕都尉直接唤我名字便好。
吕布说:那布便唤张兄,倒也显得亲密一些。
他们正在说话,吕布就听到门外有脚步声,慢慢的走过来,那声音很轻,一听就是习武之人。
虽其他人并未听见,但吕布耳聪目明,听得清清楚楚,听着跫音已然辨别出是谁来了。
除了魏满还能是谁?
吕布一听,眼睛眯了眯,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指着张让写的书法,说:张兄,你这字是否写错了?
张让不疑有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字,他本就不熟悉这里的文字,平日里也不用毛笔,因此突然练起书法,着实有些不习惯,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还不如陈留王这个八岁的小娃娃。
别看陈留王年岁小,长得一脸小肉肉,板着嘴角的时候异常可爱,其实小陈留王已经练就了一手好书法,简直就是笔走龙蛇,行云流水,而且书法自成一派,笔力过人,写在简牍之上,大有木入三分的大方之风。
张让看着自己的字,没看出错在哪里,说:还请吕都尉指证。
吕布耳边听着跫音将近,挑起一个笑容来,说:来,我教你。
他说着,跪坐在张让背后,浑似要将张让抱在怀中一般,伸手搂住张让,又捂住他的右手,一起拿住毛笔,姿态十分亲厚,没有一丝芥蒂。
吕布握住张让的手,带着毛笔开始写字,写出来的字刚劲有力,龙飞凤舞。
张奉一直没说话,坐在一边,眼看着吕布搂着亲昵的和张让一同写字,眼神波动了一下,不过仍然没有说话,微微垂着头,一脸本分的模样。
吕布将张奉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虽只是一星半点的变化,但也没有逃过吕布的眼睛。
与此同时,魏满已经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进舍门,就看到吕布亲密的搂着张让,两个人恨不能靠在一起,吕布身形高大,几乎将张让全部罩住,还微微低头,倾身在张让耳边,低声说:张兄请看,这字末了还有一笔要收。
张让恍然大悟,只觉这手把手写出来的字甚是好看。
在做什么?
不等张让说话,魏满的声音仿阴霾夹杂着狂风,已经席卷而来。
他面上带着笑容,却笑的阴测测的,负着手走进来,盯着吕布握着张让的手,皮笑肉不笑的说:怎么今儿个如此热闹,大家伙儿都在?
吕布看到魏满走进来,就说:孟德兄也来了,我们正在习字。
吕布和魏满,其实早年便即相识,据说还曾在一起读书,因此吕布喊一声孟德兄,虽亲切了一些,但到底合情合理。
魏满复又冷笑一声,说:习字?你那花猫一样的字,还能拿出来显摆?
他说着,毫不客气的走过去,劈手从张让手中抢过毛笔,又故意挤开吕布,不让他贴着张让,随即都不坐下来,直接俯身悬腕,在简牍上龙飞凤舞的写了几个大字。
啪!将毛笔一丢,十分潇洒的说:怎么样,我二人的书法,谁更胜一筹?
张让不知魏满在和吕布较劲,只觉得吕布写字刚劲有力,而魏满呢?
魏满的字自然一股风流潇洒的轻佻韵味,但仔细一看,字中带钢,筋骨分明,锐利森然,竟说不出的好看。
张让没有犹豫,说:在让看来,魏校尉的字更胜一筹。
张让本没有撒谎,张奉和小包子陈留王也觉得是魏满的书法更胜一筹,但张让这般木然的说出来,魏满竟觉得这句话比旁人千万叠的拍马屁还要受用,还要好听。
魏满当即一笑,说:算你识货。
吕布输了头阵,也没有什么气怒的表情,而是说:除了习字,陈留王也是该到了习武的年纪,若是陈留王不弃,布愿意将自己一身武艺,倾囊相授。
吕布可是第一飞将,在书法上面无法压魏满头等,如今换了武艺,魏满必然无可说。
陈留王一听,倘或吕布愿意教导自己,岂不是大好?
当即小包子就板着脸,使劲点了点头。
吕布也没有废话,说:还请陈留王移步校场!
于是众人便一同出了房舍,来到军营的校场之中,魏满一看,在书法上无法取胜,吕布竟然换了招数?便也跟着走了出去。
众人来到校场,吕布准备先教导小包子一些简单的防身术,往后里遇到危险,也不至于抓瞎。
吕布目光一扫,就定在了张让身上,说:还请张兄配合布演练一次。
张让一听,也没有推辞,当即就走了出去,准备配合吕布演练。
吕布拉着张让的手,因为需要演练防身术法,自然要有身体接触,两个人登时拉拉扯扯。魏满一看,冷笑了一声,朗声说:老弟,你有伤在身,伤情还未大好,不易动粗,这样罢,这种简单的防身之术,愚兄也会,不如让愚兄演练,也是一样的。
他说着,立刻走出去,插在吕布和张让中间。
张让有些疑惑,不知魏满是什么意思,方才练习书法,魏满就横插一杠子,如今练习防身术,魏满又来捣乱,而且捣乱的表情明目张胆,直接挂在脸皮上。
魏满插在吕布和张让中间,把吕布给硬生生的挤走了,就对张让招了招手,说:小心应对。
张让没有习过武艺,但是在现代学过一点防身术,魏满突然冲过来,完全没有把张让看在眼里,伸手一带,就要将其制服。
张让早有准备,腿下一勾,欲要横扫下盘将魏满绊倒在地。只是魏满常年习武,哪里是张让随随便便就能撂倒的。一瞬间张让感觉自己踢到了木桩子似的,反倒把自己给绊了一下,眼看着就要摔倒。
魏满反应迅速,一把搂住张让的腰身,将人一转,随即就是嘭!的一声,魏满翻了个身,垫在下面,后背一下撞在地上,仰面倒下给张让做了一个垫背。
gu903();张让则是投怀送抱一般,跌进了魏满怀中,与此同时,魏满只觉脸颊耳侧麻嗖嗖,带起一丝丝温热又柔软的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