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 / 2)

哪知道张让一听,微微侧头寻思了一阵,说:那就有劳魏校尉了,正好让身上乏力。

魏满:

魏满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张让,总觉得张让是在耍自己顽。

好些人都以为张让是魏满的嬖宠,张让没有一点儿反感,也完全不避讳。

要知道一般人被人认为是嬖宠,肯定会想办法避嫌,这种宽衣沐浴的事儿,是决计不会做的。

而张让呢?

张让不但完全没有一星半点儿的避讳,而且还十分坦然。

退一万步,先不论嬖宠不嬖宠的事情,就说张让乃是一介宦官,宦官的身体残缺,虽位高权重,但经常被人轻视看不起,毕竟不是完整的男子,缺少的正是身为男子的尊严。

张让呢?

张让对于自己的身体缺陷,竟然一点儿也不自卑,坦然的就让魏满为他宽衣。

这一宽衣,岂不是就要看见残缺?

魏满眼神里复杂的光芒闪来闪去,张让一脸平静,还催促的说:魏校尉?不是要给让宽衣么?

魏满深吸了一口气,嘭!一声,第三次摔上门走了。

张让奇怪的瞧着被震得直晃的房门,只觉得当真奇怪的很。

张让的病了又三四天,虽高烧退了,但咳嗽一直没有大好,断断续续的咳嗽着,今日好一些,明日又重一些。

张奉给张让看过,是张让的身子太弱,而且还虚不受补,这一发热,就引起了很多病根儿,大病小病一通乱来,并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事情,就是需要养着,不能劳心,不能劳力,也不得劳神。

这日里张让正坐在药庐里研究药典,微微蹙着眉,他身材纤长,长袍加身,一只手执着竹简,远远看去犹如谪仙一般,就连表情也如此高深莫测。

其是张让并非高深莫测,反而简单的很,比那些心里存着七情六欲,尔虞我诈的人都简单的很。

毕竟他的大脑就是一个计算机,而他的程序底线就是人性的良知,虽张让不懂得人心那些复杂的感情,但反而没有太多的拖累,该做的事情,和不该做的事情,都变得简简单单,清清楚楚。

因此张让并不高深莫测。

此时此刻的张让,手执竹简,也没什么高深莫测,他微微蹙眉,是因着药典上又有自己不认识的词汇。

魏满一大早上带着夏元允去训练新兵了,还未归来,张让就准备去找张奉问问。

张让刚出了药庐,就听到叮铛叮铛的清脆声音。

是金箍铃的声音。

有句俗语叫做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一听就知道,古代的医者经常把药丸水丸一类的药品,储存在葫芦里。

还有悬壶济世这个词汇,壶其实就是药葫芦的意思。

古代的行医者,经常背一个药葫芦,同时还会挂着金箍铃。

金箍铃乃是将铃铛挂在铜环之上,走动的时候就会发出清脆的响声,这样边走边摇。

金箍铃和药葫芦是当时行医者必备的家伙事儿,百姓一旦听到金箍铃的声音,见到背上的药葫芦,便会自行前来投医。

张让来到这里,还是第一次见到金箍铃。

虽张奉也是医者,但他可是太医院的首座,自然不会用民间游医的这一套装备。

张让赶紧走出来几步,就看到一个四十岁往上,头发灰白的中年男子正站在他药庐面前的院子里逡巡着。

那男子头发灰白,长相端正体面,衣着却甚是褴褛,背着一个脏兮兮的破葫芦,裤脚已经磨烂了,赤着脚没穿鞋,脚上都是泥水,吧嗒吧嗒的走在庭院的地上,将好端端的石板路,踩得乱七八糟的。

张让有些好奇的看着那金箍铃,仔细的端详了一阵。

那中年男子似乎也发现了张让,就望过去,脸上惊讶之色一晃而过,说:是你?

张让有些奇怪,这中年男子似乎识得自己?

怕是宦官张让以前认识的人,而自己不认识。

张让当即不动声色,只是默默打量那男子,十分有礼的说:先生识得我?

他正说话,就见张奉跑了过来,说:义父。

张奉手里端着一个碗,碗里装着满满一大碗的水,赶紧递给那中年男子。

原来这中年男子行路到此间,一时口渴难耐,便拍响营门,想要求一口水喝。

这些日子魏满的声望大振,陈留很多百姓都来归顺,因此魏满想要做足了门面,但凡有人来舍粮求水,有求必应。

张奉正好看到那中年男子,男子求一口水喝,张奉便答应了,让他等候,自己去取水,哪知道这中年男子竟然走进了药庐之中,左顾右盼。

药庐不像军营其他地方,药庐挨近营门,为了方便张让诊病,魏满还给药庐开了小门,直接通往营门外面,这地方也没有士兵戍守,因此那中年男子一溜达,便走了进来。

张奉说了原委,奇怪的说:先生识得我义父?

那中年男子左右上下的看了看张让,毫不忌讳的打量,随即摇头说:不识得,不识得,兴许是小人看错了。

那中年男子说话暧昧不明,一时说识得,一时又说不识得,而且态度有些疯疯癫癫,半傻不颠的,看起来极为可疑。

中年男子否认与张让相识,喝了水之后并不走,反而赖在他们药庐,又说:小人腹中饥饿,不知可否赏一口吃食?

张奉皱了皱眉,觉得这中年男子怕不是什么好人,刚要拒绝,张让就说:奉儿,给先生拿些吃食。

张让都这么说了,张奉也没道理拒绝,就从伙房拿了一些饼子与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大口吃着饼子,落了庭院里到处的饼渣子,笑眯眯的看着张让,说:小人听说陈留来了一个悬壶济世的仙人,你怕就是那个仙人罢?

张让被陈留的百姓传的神乎其神,但是张让自觉自己的中医技术并不过硬,他家中世代都是医生,祖父乃是中医界的泰山北斗,张让自小也跟着学习熏陶,如不是因为火灾的缘故,张让失了感触,估计也会继承祖父的遗志,成为一名医生,不过很可惜,阴差阳错的,就让张让走上了法医这条不归路。

张让的中医知识和实践,并不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只是恰巧碰上了比较容易解决,其他人却不敢解决的疫病,因此才会被人传成了神仙。

张让自觉还有很多不足,也不敢当这个称谓,赶紧说:先生言重了。

那中年男子笑着说:哎呦,小人认识的那个人,与仙人长得极为相似,乍一看简直一模一样,但仔细一看,又觉浑然不像这性子便不一样。

张让心中一动,恐怕这位先生认识的那个人,还真的是自己,只不过张让换了瓤子,旁人根本看不出来。

那中年男子边往嘴里塞饼子,边回忆着说:那个人是个宦官,残暴至极,曾将小人抓过去看病,若是看不好,便要杀头!

宦官?

张让一听,这中年男子认识的人,当着就是自己,没跑儿了。

中年男子说:小人依稀记得那宦官得的是头疾。

gu903();张让疑惑的说:头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