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满说:那宿在何处?
张让没说话,只是将一床被子直接啪!一声扔在地上。
魏满低头看着地上的被子:
想魏满可是堂堂太尉之子,西园八校尉之一,十九岁举孝廉,英年才俊,英雄了得,然而
却可怜巴巴的缩在地上,抱着被子,十分哀怨的盯着张让的背影看,不管魏满多么目光如炬,张让都感受不到,很快呼吸平稳便睡下了。
魏满只好抱着自己的被子,可怜兮兮的也睡了。
睡着的时候还在想,自己为何要缩在张让帐子里,为何不回自己的帐子睡?
怕是饮酒给饮傻了
第二天一大早,张让睁开眼睛,瞥了一眼榻边的地上,发现魏满已经不见了,被子也叠的整整齐齐,放在了席子上。
张让坐起身来,还没有完全睡醒,怔怔的瞧着席子上的被子。
就在此时,耳边突然有个热乎乎的气息,满含笑意的说:怎么,才睡醒就想我了?
张让转头一看,竟是魏满!
魏满一大早上的的确走了,不过已然去而复返。
魏满站在张让面前,可谓是意气风发,完全没有昨日里宿醉的难过,精神头极强,居高临下的看着张让,还展开自己的双臂。
那一瞬间,果然如同孔雀开屏一般
张让狐疑的看着魏满。
魏满展开双臂,说:你闻闻看,我一大早便去沐浴了,是不是没有酒气了?
张让还以为魏满想要说什么,原来只是沐浴罢了,却要跑到自己面前来炫耀?
张让点点头,说:的确,没有酒气了。
魏满听到了张让的首肯,便突然俯下身去,撑在榻上,将张让整个人圈在自己怀中。
因为张让坐在榻上,如果直着脊背,魏满挨过来的时候两个人肯定会碰到一起,所以就不由自主的向后倾斜了一些。
张让向后靠,魏满就向前逼近,两个人一点点的动作着。
魏满眯起眼睛,微微一笑,用沙哑低沉的嗓音说:现在如何?可要我教你此道?
张让想了想,也无不可,便没有拒绝,刚要抬手环住魏满,结果就在这时候,哗啦!!!一声,有人打起帐帘子冲了进来。
兄长!兄长!大事不好了!
是夏元允!
夏元允突然冲将进来,魏满吓了一跳,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儿一般,咚!一声,额头就撞在了张让的额头上。
张让被撞得一痛,嘶了一声,捂住自己的头。
魏满从没觉得如此糟心过,连忙站起身来,回头看向夏元允。
夏元允并未注意二人的反应,而是大喊着:兄长不好了!
魏满眼神有些阴霾,转头看着夏元允,语气平平的说:你怎么知道兄长我不好了?
夏元允:
夏元允说:兄长,真的出大事儿了!济北相的士兵中毒了!
魏满纳罕的说:中毒?
魏满说:为何突然中毒?何人下毒?
夏元允说:不知为何突然中毒,但袁公今日一早便去了济北相营中,话里话外,说是咱们下毒呢!
魏满一听,冷笑一声,说:咱们下毒?
夏元允点头说:正是,袁公说了,兄长您这么殷勤的邀请济北相过来饮酒,便是想要支开他,好做这些下作的事情。
魏满当即气的什么心情也无有了,脸色登时沉了下来,说:我倒是要去看看,他袁绍还能把什么脏水泼在我的头上!
魏满说着,就要出营帐,张让也跟着站起来,说:魏校尉,让也同往。
魏满看向张让,他懂得医术,若是能同往看看中毒士兵的情况,也是好的。
便点点头。
于是魏满一行人,很快就到了鲍信的营中。
袁绍已经在鲍信营中,同来的还有袁长公子袁谭,众人站在幕府门前正在叙话。
袁绍叹了口气,说:济北相,不是我袁绍喜欢背地里说别人什么,但这害人的,多半都是自己人,济北相对于自己人,就是太相信了,早晚有的一天,会被坑害的啊!我真是替济北相忧心呢!
魏满一走进去,就听到袁绍话里话外的损自己,便冷笑一声,朗声说:袁公此言差矣!按照袁公的话儿,自己人都无法相信,那还能相信什么人呢?
袁绍正在旁敲侧击的说是魏满派人下的毒,哪知道魏满这会儿便过来了,而且还抓了一个正着。
袁绍脸上一僵,面子不是十分好看,便咳嗽了一声,说:孟德老弟啊,你也别怪愚兄这般猜测,这多少有些道理,昨日里济北相只是去了你的营中,回来之后士兵们就中了毒,这可不是有歹人故意将济北相引走,然后趁机下毒的手段么?除此之外,还能有些什么?
袁绍说着,还看向济北相鲍信,说:济北相,您说是不是?我这也是,对事儿不对人,如有什么猜测,咱们都说出来,开诚布公的说道说道儿,总比憋在心里的强,是否?
魏满听他说的冠冕堂皇,冷笑说:既然是袁公的私下猜测,在事情大白之前,还是莫要如此笃定,否则等水落石出,万一打了脸,脸面儿栽地上,那怕是不好看罢?
袁绍一笑,说:孟德老弟,咱们非要做这口舌之争么?事情摆在明面儿上,不是么?昨日里你邀请济北相去营中喝酒,好端端的什么事儿也没有,那下毒的歹人为何前日不下毒,明日不下度,偏偏昨日下毒,若说这歹人与孟德老弟没半点子关系,谁也不会信罢?
鲍信头疼不已,他一共有两万士兵,此次前来会盟,同样带了一万多人,如今这士兵突然中毒,一夜之间竟折损了两千还多。
而且中毒迹象极其诡异,也不知是否会传播。
鲍信听他们争吵,心中烦躁,只是阴沉着脸没说话。
张让一看这架势,若是这般斗嘴炮下去,也解决不了任何事情。
便说:济北相,可否让我前去探看中毒的士兵?
鲍信也听说了,这个张让,自从离开雒阳之后,脱胎换骨一般,不止如此,而且还深谙医术,在陈留更是有长秋先生的美名,一举成为了天下名士。
只不过鲍信始终信不得他,奸宦便是奸宦,鲍信怎么也不相信他会脱胎换骨。
鲍信眼神中多有不信任。
袁绍不知张让的身份,因此还以为鲍信是怀疑魏满,所以连带着怀疑魏满身边的大夫。
于是便趁机说:不可!济北相,万万不可啊!万一就是此人下毒,岂不是正中了他们的诡计?
呵
袁绍刚刚说完,突听张让轻笑了一声,笑声并不十分真切,似有若无。
而且之所以说不真切,是因为张让脸上并未显露出半点笑意,仍然十分冷漠。
袁绍说:你作何发笑?
张让淡漠的看着袁绍,说:袁公,小人只是以为,若当真是我下毒,袁公此时必然已无可能,好端端的站在此处了。
第103章妖言惑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