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满说罢,还似有若无的瞥了一眼张绣。
张绣听着魏满的言辞,登时心中忐忑难安。
那扮作仆夫的细作,的确是个死士,一般情况下死士是绝不会开口招供的,因此张绣也放心将那死士交给魏满看管,并未放在心上。
可如今魏满这么一说,张绣突然又有些心惊胆战,倘或那死士禁不住屈打,真的招供的话,岂非要把自己拉下马去?
张绣虽是张济的侄儿,但因着亦是佟高麾下,所以收了佟高好处,假意带兵归降魏满,准备伺机而动,成为佟高在酸枣内部的眼线。
前些时日,张绣的这一层身份被贾诩识破,一方面害怕自己露馅,另外一方面又想要取信于魏满,便准备先下手为强,找来了死士陷害贾诩,但没成想,贾诩没能入狱,死士反而被扣了下来。
张绣听着魏满的话,心中无底儿,一瞬间脸色难看起来。
魏满早便是破了他的身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点到即止,因此也没再说什么。
魏满将邀请臧洪的事情,交给了夏元允与贾诩去做,众人便即这般散了。
魏满走出幕府大帐,正好看到张让走在前面,便迎上去,心情大好,语气也温柔款款,说:我见你这些日子劳心劳力的制药,想必定然身子疲乏,到时候臧洪若是肯来赴宴,你便不要参加了,好生在营中歇息将养便是,这些酒肉应酬上的事情,就由得我
魏满深情款款的话还未说完,张让已经冷漠的说:不必了,让尝听闻,功曹臧洪生得雄气壮节,体貌魁梧,甚是英雄了得,让倒是想要见上一见。
魏满:张让除了喜好年纪大的,如今竟还多了一条,喜好体貌异常魁梧之人的癖好?
第122章酒后吐真言
魏满听张让说臧洪体貌魁梧,雄气壮节,不由心中酸涩,低头看了看自己。
自己这俊颜俊美,万里挑一,可谓是天下无俦,而且体格也不差,武艺虽不能说天下无敌,虽抗不过吕布那个匹夫,但一般人在自己手下绝对是败军之将,这辈子输过的次数,一只手掌便能数过来。
张让竟好意思在自己面前,谈论旁人雄气魁梧?
魏满十分不屑,冷笑了一声,说:我
他刚要在张让面前自吹自擂,结果如突然有士兵跑过来,说:主公,大事不好了!
魏满一皱眉,立刻收起开顽笑的表情,可谓是变化自如,说:何事?速速禀报。
那士兵说:主公,日前关押的死士,似乎要不行了。
不行?!
魏满蹙眉说:如何不行?
那士兵回话说:太医令张大人已经前去查看,说是说是怕是不行了,坚持不得几天了。
张让一听,十分了然,淡淡的说:的确如此,日前我与奉儿均为其诊过脉,那死士身上有伤,又不配合治疗,伤还好说,但断绝饮食,不肯进水米,也就是这一两日的光景了。
魏满心头一震,说:不可!这死士的嘴巴硬的很,还未撬开他的嘴巴,如何能死?
虽魏满眼下不想动张绣,以免打草惊蛇,但并不代表他不想抓住张绣的把柄。
死士是张绣送到他们手里的把柄,若是能抓住这个把柄,再好不过,魏满并不想错失良机。
张让想了想,说:魏校尉若想要抓住细作把柄,让倒是有一计。
魏满看向张让,虽张让还未说什么,但不知怎么的,魏满心里竟然十分笃定,这计策必然是大好的。
这么一想,魏满不由心头猛跳,自己怎么浑然不像自己了?
昔日里那个多疑多心的魏满,如今站在张让这个佞臣宦官面前,却如此放下心防,这可是大大的不妙。
魏满镇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便说:哦?是何计策?
晌午时分,张绣用过午膳之后,又开始到处乱晃,眼看着士兵们在抬粮食,便赶紧跑过去,装作很亲和的模样,笑着说:我来帮忙。
士兵们一看是张绣,连忙拱手作礼,张绣说:唉!大家都是一个营的兄弟,如是这般见外,我可要发脾性了!
张绣说着,十分亲和的帮忙抬起粮食。
他帮士兵们将粮食放进粮仓,一转头就看到魏满急匆匆的路过,面上似有焦急之色。
张绣当即神稍微一动,魏满平日里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人,素来十分机警,喜怒不形于色,如今却这般焦急,必然有什么大事儿。
张绣本就是佟高派过来酸枣的细作,自然事无巨细都要禀报,眼看着有些眉目,便心中一动,立刻悄悄跟上去。
魏满满目心事的模样,匆匆而过,眼看前面有人,便说:长秋先生,请留步。
张让听到声音,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说:魏校尉。
张绣跟在后面,躲在暗处,悄悄的往这边打量,就见魏满找到了张让,两个人十分机警,还环视了一下左右。
张绣赶紧错身躲起来,以免被那二人看到。
魏满机警的检查了一下四周,便压低声音说:长秋先生,日前我让你准备的药丸,可准备好了?
张让一听,说:是了,魏校尉说的可是那个审问死士之时,所需的药丸?
魏满回答说:正是。
继而又抱怨的说:那死士嘴巴硬的很,无论怎么严刑拷打,均是无用,长秋先生您也知道,我不好将他直接打死,若是这般打死了,如何能找到是谁指使?反而坏了大事。
魏满似有如无的瞥了一个方向一眼,嘴角稍微有些笑意,只是一瞬间,随即板起来,沉着嘴角,阴沉的说:长秋先生素来医术高明,因此我才想让你研制这么一个药丸,类似于酒后吐真言的药剂,只要逼迫那死士吃了,该说的不该说的,饶是个硬骨头,也让他统统吐出来!
张绣听到这里,心中咯噔!一声巨响,仿佛砸下了一块石头。
酒后吐真言?
竟还有这样神奇的药丸?
虽张绣没听说过,但长秋先生可是名医,这两天广陵太守张超死皮赖脸的派人来请张让,又是请又是抄方子的,可见张让的名头多响亮。
不止如此,很多军阀来到酸枣之后,竟然都会第一时间来拜会张让,酸枣的百姓听说张让在此,还有自发送来粮食物资的。
张绣深知长秋先生是个医术异常高明之人,倘或是长秋先生,这酒后吐真言的药剂,或当真能研究出来?
若真是这般,那便惨了!
张绣的神经登时绷紧,连忙仔仔细细的去听。
张让听魏满这般说,沉吟了一番,说:这药的确是快做好了。
魏满一听,说:长秋先生,何谓是快做好了?
张绣心中也有些疑惑,快?
也就是说还未做好。
张让蹙着眉,露出一副十分苦恼的表情,说:这不瞒魏校尉,这药方十分难配,其中有一种药材,长秋已经派人去采买,但一无所获,如今又是隆冬,不好采药,不过长秋今日又派人去更远的地方采买,采买之人,明日便会,到时候药剂便能成熟,还请魏校尉多等一天。
魏满见张让露出皱眉苦恼的表情,一瞬间心口梆!的被狠抽了一棍子,险些把一颗心脏给打酥了。
当时便忘了说话,怔怔的瞧着张让。
张让有一妙计,其实便是钓鱼,既然他们撬不开死士的嘴巴,就等着张绣这个细作,自己上门自投罗网便好了。
张让的计划其实十分简单粗暴,但是越简单的计划,越是容易引人上钩。
张让令魏满急匆匆来找自己,两个人编纂了这个酒后吐真言的药剂,故意说还有一位药材没找到,所以明日才能成药。
gu903();张绣一听,心中必定害怕,若是明日成了药,死士当真吐出自己的名字,岂不是大事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