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满眼看着张让盯着召典离去的背影儿一直看,心中便酸不溜丢,说:还看什么?不过一个大胡子,张邈营下一个小小的士兵,你待他这般好做什么?
哪知道张让淡淡的回话说:不,还不够好。
什么!?
魏满一瞬间都怀疑自己患了耳疾,不然为何张让突然说不够好,这不是挑衅自己么?
都把自己的披风借给召典披了,还说对召典不够好?
魏满心想着,自己身为主公,总盟主,都牺牲了自己的面相,也没见张让待自己如此殷勤过,而那召典呢,大胡子蒙在脸上,也不知到底张让看上他哪点子?
张让不知魏满心里千回百转的,又说:这召典是人才,主公不防把召典召过来,赐予恩惠,召典此人知恩图报,必会回报主公。
何止是回报,是用生命回报。
魏满此时并不认识召典,因着张让如此殷勤的关系,心中没好气,说:我如何没见他是什么人才?
魏满其实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毕竟心里酸得慌,召典能一人举起牙旗,还是单手举牙旗,可见他力大无穷,力大在这个年代,当然是长处。
魏满又说:再者说了,那召典可是张邈营下的士兵,咱们与张邈积怨,也不是一日二日的事情了,依着张邈那一毛不拔的性子,别说是一个士兵了,便是连一片柴火,他也不会给你,你若是去讨要召典,是决计要不回来的。
魏满深知张邈的为人,因此这根本不是酸话,是正经话。
虽张邈不爱惜召典这个人才,但倘或魏满与张让去要人,张邈宁肯把召典烂在营中,也不会交出去的。
张让此时却突然嫣然一笑。
魏满看着张让的笑容,险些一下子给晃花了眼,只觉张让笑起来当真好看,犹如凛冬融化,春风拂面,将魏满那心坎儿都给吹的一阵阵发酥又发痒。
魏满险些被张让这一笑给勾去了魂魄,不过也不知怎么的,张让这笑容好看是好看,但
竟莫名的令人后背发寒,骨子里一阵阵冷颤。
张让笑的很没诚意,仿佛公式化一般,说:请主公放心,让自有法子,令张公主动奉上典君。
魏满:张让是铁了心要收召典!
张让说罢了,转身便走,魏满连忙追上说:你去何处?
张让说:想让张公主动交出召典,让需准备一些东西。
魏满越听越是糊涂,便尾巴一样跟在张让后面儿,他去哪里自己便去哪里。
魏满很快跟着张让,七拐八拐的在营中绕着。
随即来到了一处偏僻之所。
庖厨。
魏满吃了一惊,说:庖厨?!
他眼看着张让站在庖厨门口,登时心中拔凉拔凉的,因着突然想起那些被药膳雉羹支配的日子,那种深深的恐惧,仿佛扎根在魏满的舌苔与味蕾之间,久久不能消散
魏满一看,赶紧阻拦说:张让,你去做什么?
张让刚要开口,魏满生怕他再给自己做饭,虽张让亲自洗手作汤羹,魏满当真十分感动,但是
这年代君子远庖厨,就算张让是宦官出身,出身很是低贱,但后来张让位居列侯,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至高位置,谁敢让他亲自洗手作汤羹?
张让能给魏满亲手熬制雉羹,魏满当真当真,十分十分的感动。
只是
也当真当真,太难饮了。
比药汤子还要奇怪,而且回味悠久,吃什么药膳,还不若给魏满来一沓子汤药得了,还能一口气直接闷,爽快一些。
魏满眼看着张让要踏足庖厨,便当时急中生智,嘭!!的拽了一把张让,将人一下转过来,然后一个潇洒的转身,直接将张让钳制在庖厨后方的在营帐旁边。
魏满不让张让离开,使出浑身解数,眯起眼睛,挑起一个孔雀开屏一般的笑容,慢慢靠近张让,说:张让,你觉得我的面容生得如何?
这还用说么?
魏满的面容生的极为像张让的叔叔,这也是张让起初决定跟随魏满的一个重要原因。
张让看着魏满,十分坦然的说:主公面容自是俊美无俦。
魏满:突然有些不清楚,张让夸赞的是自己,还是那个他。
魏满也算是拼了,满不在乎,反正能得到张让的,必是自己,那又在乎什么过程和手段呢?
魏满当即使出浑身解数,施展自己的魅力,又说:既然如此方才的奖励还没有与你,庖厨油烟太盛,不若我们这就回去,慢慢赍赏与你,包你满意,如何?
魏满可谓是出卖色相,已经将自己的魅力展现的淋漓尽致了,罢了还在张让敏感的耳侧亲了一记,很满意的感觉到张让青涩的战栗。
然而
下一刻张让却拨开魏满亲吻自己耳侧的脸,无情无义的说:主公的赍赏押后再说也不迟,让还有正事要做。
魏满立刻说:押后便没有了,你自己看着办罢。
张让想了想,坦然的说:即使如此,也没有办法。
张让说着,毫不犹豫的踏入了庖厨。
魏满眼看着自己的美色都无用,赶紧追着张让也踏入了庖厨,生怕他毒死自己。
二人进入庖厨,便听到砰砰砰!的声音,是劈柴的声音。
明日便是幽州牧刘虞的接风宴,因此从今日开始,庖厨便热闹非凡,庖丁伙夫们忙得里里外外,根本没有一丝闲工夫。
那些庖丁伙夫都是奴隶出身,要不然就是讨生计的下等人,因此根本不认识张让与魏满。
他二人穿着不俗,不过那庖丁与伙夫也只是多看了他们一眼,便各自忙碌去了,该干什么干什么。
砰砰砰!
嘭!
从庖厨里面儿传来劈柴的声音,一声一声铿锵有力。
那砍柴之人背对着他们,正弯腰砍柴,看起来身材高大异常,手臂肌肉随着砍柴的动作隆起,撑着他的衣衫袖子,隆起流畅的弧度,看起来极为英武有力。
砍柴之人正好砍了一些柴火,丢下斧子,从地上一把抱起那些柴来,随着他抱起的动作,肌肉更是几乎蓬勃欲发。
那大汉抱着柴火,转过身来。
这一转身
魏满心中咯噔一声,怎么又是召典?
方才砍柴之人不是旁人,竟正是召典无疑了。
召典之前被张邈责罚举牙旗,怪不得这两日看不到他人影儿,原来被罚到了庖厨来砍柴?
召典见到他们,也十分吃惊,连忙小跑过来,因着方才砍柴,汗如雨下,汗水滚动在他黝黑的皮肤上,顺着脖颈往下流,将衣衫也打湿了一大片,看起来十分不拘小节。
召典惊讶的说:总盟主,列侯?
他说着,赶紧行礼,说:不知总盟主与列侯为何至此,可是有什么需要吩咐的么?
张让淡淡的看着召典,说:典君如何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