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邈便说:不劳列侯操心了,张邈不才,我这营中也有很多医师大夫,虽不比列侯名扬天下,但论行医的阅历来说,绝对不输列侯。
张邈说着,故意当着张让的面儿,将酒水豪饮而尽,示威一般说:若我真有个什么头疼脑热,也不会劳烦列侯,还请列侯放心便是了。
张让见他不听劝,也没有多言什么,便爽快的转身离去了。
张让离开之时,张邈还一边咳嗽,一边往嘴里吃着羊肉,端起甜汤来大快朵颐。
张让转身离开,魏满很快迎了上来,他耳聪目明,从小便是练家子,自然听到了张邈不恭敬的言语,面色不是很好看。
便说:张邈不领你的情,何必去劝他少饮,触那眉头?
魏满自从明白自个儿心意之后,恨不能天天供着张让,不管用什么办法,骗到手再说。
平日里说话都怕太大声,生怕委屈了张让一二分,现在倒好,自己供着擎着,那张邈却对张让冷嘲热讽。
魏满这爆脾性险些炸了。
哪知道张让轻飘飘的说:主公,让如何是去劝张公少饮?
魏满被他说得迷茫,说:不是?那你是?
张让低声说:主公有所不知,让当真是劝酒的。
魏满更是糊涂,不是劝张邈少饮,而是劝张邈多饮?
张让淡淡的说:张公看让不起,让越是相劝,张公必然心声反调,越是多饮,难道不是么?
魏满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张邈,果然如此,张让走了之后,张邈仿佛示威一般,变本加厉的多食豪饮起来。
张让又用极其平静的口气说:张公食得越多,饮得越多,那自然也越好,事半功倍。
魏满有些恍然大悟,说:原是如此?
看来是自己多虑了,也是了,依着张让那性子,谁能给他脸子去?就连自己这样的人,不是也要看着张让的面子行事?
魏满当即松了口气,笑着说:张让,你倒是给我说说,到底是个什么计策,他多食几口肉,多饮两盏酒,便真的能不好了?
张让并不言语,还抬起手来,轻轻在自己的唇瓣上一搭,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张让做嘘这个口型的时候,微微嘟唇,那模样当真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那便是
媚。
看得魏满心坎儿里直痒痒,又偏偏张让一脸面无表情的冷漠,那行与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觉为何,反而更是平添了一股无限风情。
魏满看得口干舌燥,只是张让便是不开这窍,急的魏满也是不行。
酒至中途,大家饮得正酣畅,魏满便看到张邈匆匆离席,离开了幕府营帐,去了半天愣是没有归来。
魏满便对张让说:张邈走了,这么早便离开席位,不知是不是背地里去做什么小道道儿了,我令人去跟着他。
张让说:不必。
张让口吻淡淡的说:按照张公如今的精力来看,必没有那些心思,不用令人盯着,余下静等便可,张公早晚会亲自上门。
张让说得如此笃定,魏满没来由十分相信,不过心中到底没有底儿,张邈此人心思很重,又在官场混迹了这么多年,万一张让降他不住,那该如何?
魏满便找了借口,离开了席位,走出幕府大帐,把夏元允叫来,让他去派人盯梢张邈,若有异动,立刻回禀自己。
夏元允立刻说:是主公,元让这便去!
魏满离开了一会子,怕张让起疑心,特意回了营帐,换了一身衣衫,把自己方才溅了酒水的衣衫换下来,这才又回了幕府大帐去。
魏满走进幕府宴席,一眼便看到张让趴在案几上,低着头也不知在做什么,方才还好端端的,自己离开不过一会子光景。
魏满赶紧两三步跨过去,说:张让,张让?你怎的了?
张让趴在案几上,怎么也叫不醒,被魏满晃了下,发出唔的一声。
魏满闻到一股酒香,也不知张让趁自己离开光景,到底饮了多少酒,竟然醉的不省人事。
主公请放心。
就在此时,魏满才注意到原张让身边还有旁人。
文和先生一直坐在张让旁边,似乎在守着张让,笑了笑,说:主公安心,列侯不过饮了两杯烈酒,有些上头罢了。
魏满皱眉说:怎么如此不叫人省心。
文和先生轻轻一笑,说:主公当真很是关心列侯呢。
魏满眯眼去看贾诩,说:文和先生话里有话,到底想说什么,我魏满是个粗人,不妨直说罢。
贾诩对魏满拱手说:文和只是私以为,良辰美景不得辜负。
他说罢了,起身便即离开,只留下魏满与饮醉了张让。
良辰美景
魏满低头看了一眼张让,的确如此,好一个良辰美景,张让饮醉了,的确可谓是良辰,而美景呢?
自然不必多说。
魏满一时间有些热血沸腾,心窍里仿佛烧了一把火,烧的他口干舌燥起来。
但若趁张让醉酒便与他成就好事,那岂不是太过无耻?
魏满心底里挣扎了一番,眯着眼睛,死死盯着张让,他亦饮了不少酒,如今酒意上头,眼珠子布满血丝,仿佛一头饥饿已久的恶狼一般。
美味当前,岂能辜负?
魏满当即便想,自己本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什么善人。
再者说了,张让还把自己当旁人,睹物思人这么许久,合该自己要回点本钱来,否则这个亏岂不是吃大发了?
魏满这般一想,已经安耐不住,便将张让扶起来,半扶半抱着,将人带出幕府,往下榻的盟主营帐而去。
魏满搂着醉得软绵绵的张让,温声软语的哄他,说:乖,这面儿走,咱们回去,如何饮得如此多。
张让醉得不分东南西北,挂在魏满身上,突然呵的笑了一声,说:让让知晓
魏满说:你这醉鬼知晓什么?
张让醉了酒,东倒西歪的,口中含糊犹如撒娇一般,说:让知道文和先生是故意故意灌醉让的。
故意?
魏满有些惊讶,说:他为何故意灌醉你?
张让又笑了一声,说:他想要讨好你。
魏满听罢,登时有些恍然大悟,依照文和先生那剔透的心肠,肯定早便看出魏满对张让念而不得,因此便耍了一个小聪明。
魏满眯眼说:这贾文和,好得很。
魏满又说:既然如此,你为何还饮,难不成
魏满说罢,便笑了起来,凑在张让耳边说:难不成,你也喜口是心非,其实早便想与我做亲密之事?
张让摆了摆手,胡乱摇头:失失误让私以为这酒能饮三盏,却
魏满一听,当即哭笑不得,原来张让以为自己饮三盏不醉,结果饮了两盏便醉了,这才叫贾诩得了逞。
魏满实在无奈,搂着他继续往营帐走,说:那你可知失误的后果是什么?
张让图突然停住了脚步,立在原地不走,魏满也不敢使劲拉他,便见张让死死的盯着自己。
就如同张让上次酒醉一般,那眼神清凉得很,像是醉了,又似乎没醉,隐隐绰绰的绽放着星辉一般的光芒,看得魏满心口直发热。
gu903();便在此时,张让突然举起手来,直指魏满,说: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