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家将依教奉行。

薛蔺苦笑不已:她这是在逼我还她救命之恩。说罢,便去了公主府站队。

薛蔺忽然就替萧玦难受起来。

这位公主原本可以不涉政事,活得逍遥自在的。却因为孝顺其父,为了成为皇帝对付刘雍的利刃,不惜把自己的生命拿出来当作筹码拉拢别人。

到了后来,她的婚姻也被她心甘情愿的牺牲了。但没有爱的婚姻又怎么可能幸福呢?原主因为得不到她的爱,多次与她发生冲突,甚至有一回喝了酒,在公众场合一巴掌把她的脸打歪。

在场的人看着镇国公主被扇耳光,都吓呆了。她久久歪着脸,终于开口时,说的第一句话却是是我对不住他

也正是她的一再迁就,让原主最终谅解了她。这才有了后来原主为了让她免于腰斩酷刑,情愿服下毒酒度到她嘴里,夫妻死在一起的事。

仔细想想,她的一辈子几乎全活在牺牲当中。她没为自己活过一天。

她一直活在荆棘丛中,活在她想要保护父亲、保全皇族的信念当中。

他仿佛隔着时空,看到多年前那个被荆棘刺得满脚是血,却矢志不渝曳剑而行的小小身影。心抽搐地疼,他问她:值得吗?

第14章

萧玦不知道薛蔺的内心活动,以为他问的是,她花这么多心思在他身上值不值。便凑到他面前,与他四目相对,莞尔一笑:你知道你意气风发的样子,有多可爱吗?明明眼珠子干净得跟琉璃球似的,狡黠起来的时候,却连老狐狸都会上了你的大当。

接着,又戏谑地道:不过傻起来的时候,也真傻。别人骗你要把你丢狼山里,你就真信了。

薛蔺生生把刚刚升起的怜惜又吞回了肚子里!

她笑着刮了他的鼻子一记,看到他僵了一瞬又很快放松下来,不由笑意更深。郑重回答:有些事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而是我喜不喜欢,愿不愿意的问题。你懂吗?

他的心跳跳快了一拍,嘴上却执拗地道:我当然懂,你不就是看上了我身为薛府嫡次子的身份吗?

但想起原著当中的剧情,他愣是没忍心往下说。

萧玦笑意愈深:终于有进步了,杀风景的话只说一半了。她靠得更近,大约觉得他不会再躲她了,开始替他解开绑缚的长布条。

薛蔺得了自由,第一反应就是以手撑床起身。他这辈子从来没跟女孩子同床共枕过,虽然只是聊天。但他那些莫名升起的绮思,绝对跟眼下这不正常的聊天地点呈正相关。

可他才稍动一下,整个人就栽了下去保持一个姿势太久,他手麻了!

萧玦正在替他解腰上缠缚的布条,冷不丁人就栽到了她怀里。她一愣,干脆把他翻了个身,再整个搂到怀里,替他一点点按揉手腕手臂活血。

没按两下,嘴里啧啧有声:怎么这么软?又把他的手搭在自己胳膊上,你按按我的,都比你石更。

薛蔺不小心扑到她怀里,已经羞愧欲死:你是女人,再石更能石更到哪里去?逗我就这么好玩?

萧玦一边继续替他活血,一边认真回答:很好玩。等会儿叫人拿点吃食过来,我喂你吃。食物一头在你嘴里咬着,一头在我手中拈着,一颤一颤的,肯定更好玩。

她是从他背后搂着他的。嘴里说的是正常投喂,声音却渐渐低哑,好似中途想到了什么事般。然后,他感觉到她用鼻尖轻轻触蹭了下他的耳垂。

真软。她再次下了结论。

而后,有一片轻软的云接替她的鼻尖,蹭了他的耳垂。他不敢想那是什么,只咬着牙反击回去:你才软!

她不以为忤,凑在他耳边低声问道:我全身上下就只有这一处是软的,你要尝一下吗?

他惊得转头看她,目光却正好对上她微微上勾的薄唇。喉头一滚,顾不上四肢酸麻,连扑带滚地从她怀里爬出来。差点滚下床去。

她一把就捞起了他。

这回倒是没再戏弄他了,把人好好地扶起,又任他倚在拔步床的雕柱上。他们应该厮杀得差不多了。走吧,也该出去了。她说。

他松了口气,稍微缓了缓,当先朝外走去。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冷哼一声,再用力一拂衣袖以示忿然。

可惜胡服的窄袖,拂不出那种拂袖而去的满满怒意。他索性来回用力拂了好几下。

萧玦看他气得像只河豚,可爱得要命,又笑了起来。嘴里倒是问了件正事:长安城里目下最时兴的游乐,无外乎围猎和马球。假如你这个大逃杀游戏能推出去,肯定会受到追捧。我出钱出力往外推,给你一成股份如何?

薛蔺心中一动:为什么是一成?

她笑而不答,领着他往外走。

他们去的是被临时辟作休息场所的阁楼。在大逃杀游戏里不幸被收割了人头的玩家们,此时都聚在这边。

薛蔺进去时,狂师孙斌正在三楼最后一级楼梯上狂跺脚,骂着伴读史云:你是我学生,还是我是你学生?!你居然连老师的人头都敢收,吃了豹子胆是不是?

史云不卑不亢,拱手作揖:游戏里面只有玩家,不分老师学生。我若不杀你,你就会杀我。君要臣死,臣自然不得不死。但老师要学生死,学生还是可以选一选不死的。

薛蔺绕过他俩的骂战现场,又往里走。然后就看到其他伴读们也在情绪激动着。

杜涛用头撞墙,声如泣血:我一个人头都没收啊啊啊啊啊,薛二那混球就把我给杀了!柳瀚明你别拦我,我要找他报仇。杀不过他,我就写封遗书给我还没出生的儿子,让他长大后替我报仇雪恨。

杨洪海在给秦玉、姜涛传授经验:你们傻呀,收割人头哪儿那么困难。你们一进游戏,就找人组队。组了之后,趁他们没有防备,一刀砍向队友头,一个人头就收割!

何征揪着卫德昌的衣领怒骂:说好的落难兄弟一起走呢?我对你两肋插刀,你给我背后一刀!

还有人在对吼:不会玩别玩!

会玩我还找你带我干嘛?

游戏明明已经结束了,这些人却撸起袖子脸红脖子粗地恨不能马上再进游戏场景,重新比试一回。

薛蔺觉得有点好笑。但仔细一想,也对,古人娱乐生活稀少到连赏雪、赏花,甚至赏一片长得与别不同的青苔都能赏上半天,陡然之间接触到这么有刺激性的游戏,不为之疯狂才怪了。

看,公主来了!

薛二也来了!

有人高喊着,所有人唰地一下眼神就亮了起来,脚上像穿了溜冰鞋一样一下子从各个角落涌过来,将他俩围了个严严实实。嘴里无一例外都在高声嚷嚷着,要求再开一局。

那么多因情绪激动而高亢的声音交织到一起,震得人耳鼓发麻。

就在这乱象之中,萧玦轻抬玉腕击了下掌。掌声分明被人声淹没得一丝不剩,但下一刻,重甲武士突兀地执锐鱼贯而入,沉重的步履像是砸在在场之人的心脏上。

人声在一瞬间被掐止。

gu903();所有人身后都站着武士,所有人的脖子都被寒刃逼迫着,稍有动弹,头颅立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