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1 / 2)

曾经为狗皇帝做过的一切,全都成了笑话。这大概是萧玦最痛苦的地方。

好不容易知道自己还有另外一个亲人,没想到这个亲人也是有问题的。

薛蔺蹲到萧玦身旁,安慰地拍拍他的后背:等你嫁给我了,你不就又有亲人了?

萧玦笑得肩膀都抖起来了,忽然站起来道:他让我不舒服,我也不能让他太逍遥。我现在就找刘公去,问问他儿子说的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她有些感动,问:你是在建议我从军?

他深深地望着她:我是想告诉你,你如果出任副帅的话,一来有你在军队里,刘公就不必担心陛下搞小动作,甚或是断他粮草;二来陛下也望着刘公出征,你身为女子自请领兵,刘公要还是不肯去,声望必降。所以,你这么做必定能挽回陛下对你的信任感;三来,保家卫国这不正是你心中所想吗?

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萧玦胸口立时生出一片豪情壮志来。

是啊,心坚胆壮箭头亲,不惧沙场受苦辛。哪个好男儿能眼睁睁看着敌虏侵略自己的国家,杀害自己的人民,还能无动于衷,苟且偷生的呢?

但她心中这么想,嘴里说出来的却是:我不会去的。

薛蔺有种见鬼的感觉:你你以后别半夜爬床了!烦死了。被别人看到怎么办?军营里都是些糙老爷们儿,怕是最喜欢看这种事情了。

他和萧玦倒是单纯的只是躺在一块儿睡,可这种事别人能信吗?就算偷看到他们只是在安稳地睡觉,也能脑补出八百场赤膊大战的戏来。

一想到这个,他的头就开始抽痛。

萧玦倒是坦坦荡荡:公主和自己的驸马睡在一起,有什么不对吗?

薛蔺怒:还不是驸马!

国君惨遭所有朝臣同时弹劾,这大约算是千古奇闻了。

义宁帝挖空一切心思,到头来镜花水月,不但不明不白成了太上皇,被幽禁宫中,还成了满朝文武乃至百姓嘴里有名有姓的愚货,并将在青史中流芳百世。

而薛蔺也没料到事情竟会进展得这般顺利。他还没来得及把所有手段用尽,义宁帝已经自己把自己给作死了

是夜,太极宫帝寝之中。

薛蔺惊喘不已,推着她的手臂:不不行不可以

她就哄他:我就摸摸,不做别的。

我就只亲,不做别的,薛蔺突然就想起刚刚自己对她说的那句话。特么这话绕了个弯子,结果又跑回自己这边来了?!

他一个激动,抖了她一手的花粉。

难堪得要命,又生怕她误会,薛蔺只能艰难解释:平时没这么快的真的真没毛病

萧川我告诉你,她要是有什么事,我一定扒了你的皮,剥了你的筋,把你放到蒸笼上当菜蒸!他越骂越勇,不止是清蒸,红烧、醋溜什么烹饪方式都出来了。

萧川被他说得生吞了口唾沫。想吃自己身上的肉了是怎么回事?

薛蔺发现骂不管用,又改变方针政策,开始另辟出路。

你不愿去,行。你把刘雍叫过来,他肯定会救自己的外孙女的!

你把何征他们给我叫过来也行。

薛蔺懊恼不已,他刚刚应该趁机反问那你呢,你是不是喜欢我才对嘛!

唉,白白错失一个机会。

他心里惋惜得不行,走过一个拐角,回头再望,已不见公主人影。

叹了口气,正要往凌烟阁那边走,却有人拦住了去路。

竟是刘承颐。

默哀尚未结束,就有人红着眼睛拔-出刀翻身上了自己的战马。结果不等战马疾驰,这人又被自己的战友给架住了,把他往地面上拖。

被架的人奋力地挣扎着:你们放开我!这群狗娘养的连小孩儿都杀!爷我忍不了了!

可架住他的人却劝道:许二,你难受,我们不也一样难受?你冲动什么呀,这是想去送死吗?

当兵的就该有当兵的样子!公主准你离队了?还是副队长准你离队了?

被架的人停止了挣扎,嘴上却嚷嚷着寻求大家的支持:你们忘了这些狗娘养的做了什么了?!在刘公的大军还没开到雁门时,这些突厥狗为了激咱们出城迎战,把咱们战死的弟兄们的尸首收在一起,不但不给他们入土为安,还把他们垒成尸山,向咱们炫耀武功!

两人在街上游荡,走了整整两条长街才又看到一户人家门口在起争执。

不由跟旁人一样,围过去伫足观看。

这户人家住在坊门内,门口未放戟架,大门却是朱漆大门。位置又坐落在东贵西富,南贫贱的西区,这家该是富户。但此刻门悬白布,白灯笼也高高挂起,分明是家有丧事。

门口一位艳丽少妇披麻戴孝地拉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抹着眼泪听训。

而她面前的一位老妇人穿着洗得发白的绸衣,哭嚎着指着少妇大骂: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长着一张狐狸脸不说,还克夫!现在好了,老二被你克死了,你高兴了吧?

他看着她的双眼越加血红,里面竟透出一层水光。

她从来都是那般坚强的人,即使遇到再大的困境也没流过泪。如今她

薛蔺整颗心都揪起来了,而最揪心的是,他眼睁睁地看着她难过,却什么也帮不上。

他眼里也浮出一层水光,语调里不自觉地带了几分祈求:你看看我好不好?

你看看我好不好?

刘雍这话几乎是在萧玦的话音刚刚落下的同时抛出来的,就像是追着她的话在反驳一般。但越是这样不留思考空间,脱口而出的话,越让人下意识地想相信。

旁听的薛蔺心脏都高高提了起来。

萧玦语气却越来越冷:那我是否要感谢你这么多年来的不闻不问?她面露嘲讽,我不知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但假如是真的,那你在把持朝政、睥睨皇权之时,有想过你的这些行为很可能令陛下恨屋及乌,把我也一起恨上吗?

刘雍脸上陡现怒色!但这神色只出现了一瞬,就被伤感所取代。他长叹一声:你母亲只是一个温婉的后宅女子。她胆子小,其他贵女都敢穿男装,三五成群地出外游玩了,她十几岁的年华连二门都没迈出过。这么懦弱的一个人,皇帝却说她通女干,在根本没知会我,也没查案审理的情况下,就把她处置了

他问萧玦:她有什么罪?她唯一的罪,大概就是成了我的女儿吧。

薛蔺看得莫名奇妙:笑什么笑?神经病呐?

他笑了好半天,才道:只有女人才会给男人守望门寡吧。我就是想起来你穿女装的样子了。

薛蔺叉起了一边月要。

萧玦感觉自己危险了,自救道:不怎么像女人,但还挺带感的。他甚至tian了tian唇,假装自己很受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