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泪鼻涕一起流的模样,要多惨有多惨。
薛蔺吃了一口蒸梨,忍不住高声指点他:唉,有点儿创意行不行?你就只会喊玦儿,除了把别人耳朵听起茧子,能管P用?
萧衍这才发觉薛蔺就在院子外面坐着,跷着个二郎月退儿,嘴里吧唧着蒸雪梨,面前的案几上还摆满了各式糕点、茶水,甚至还有萧衍咽了口唾沫,还有他许久没吃到的含桃蜜饯。
简直就像来看戏的!
他怒从心起,却又不敢得罪这个萧玦的枕边人。忍了又忍,觍着老脸:是稚奴啊,你小时候朕还抱过你的,你记得不?
薛蔺:==|||
都跟你说了,你的毛病出在没新意上面。你知道长辈见晚辈,十有八//九都会讲这句话的不?
太上皇难堪不已,还是问了句:依你之见
薛蔺马上兴致勃勃起来:你应该来一段唱词儿才对嘛,比如小白菜儿哟,叶叶儿黄哟,才出生哟,没了亲娘,接着再来一串深情表白,阿耶对不起你哟,把你亲娘的舌头给割了,害你那么那么小,就没了娘。阿耶把舌头赔给你好不好?你别不理阿耶了!
他跟萧玦一起呆久了,已经学到后者身为戏精的精华之处了。他一边说,一边就开始掉眼泪。掉了几滴之后,还不忘问问周围人你们看到了吗?你们看到了吗?我这眼泪有多么真诚呐!
扭头又问太上皇:您老人家看到了吗?就得这么真诚,才有用呐!
萧衍早在听到赔舌头三个字时,就已经差点吓晕了。
自他被软禁之后,这大吉殿中除了侍候的给使和宫娥,一个外人他都见不着了。就连跟了他多年的赵给使,人也不见了。
所有人都觉得他再出不去了,平日里总是短他的吃穿。他从小锦衣玉食,哪里受过这种折磨?于是今天他拔了簪发的簪子,忍着痛往自己脖子上轻轻刺了一下,要胁这些下人给他找来墙梯。
簪子刺下去的那一瞬,他就痛得悔死了!可刺都刺了,也没办法了。好在萧玦以前孝名颇盛,这些人担忧他死了会不好交差,真给他找来了墙梯。
他就颤巍巍爬到树上,把自己弄出一副惨兮兮的样子,就开始号哭。
这会儿他脖子还痛得很,想到要赔舌头,月退儿都开始发颤了。也不敢再要求见萧玦了,他慌乱地冲树下吼:梯子呢?把梯
之前号得太久太大声,萧衍一下子失了声。
树底下的宫人们互相对了个眼神,就齐齐装作没听到这位太上皇的呼喊了薛皇夫正在院子外头看戏呢,他们把太上皇给接下来了,人家还看个什么戏?
做人得懂看眼色才是。
薛蔺这会儿已经把一整只雪梨给啃完了。把梨核随手一扔,他站起来开始教训人:您老人家还是悠着点儿吧。您都做了那么多对不起陛下的事,还指望他来见您?他现在肯让你留在太极宫里,就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外边大安宫倒是比大吉殿地方宽敞,可真把您遣送过去,不知道有多少恨你卖国的人还等着收拾你呢。没有陛下护着,他们想怎么折腾你就怎么折腾你,懂不?
他充满恶意地道:对了,您舌头这么能说会道,真要把您送出去,您这舌头可就真的保不住了。他鼓了鼓掌,不错不错,陛下的亲阿娘舌头就是被你割了的。我帮你把舌头赔给他,你身上的罪孽也会少很多的。说不定能早登西方极乐世界呢。
经他这么一敲打,萧衍怂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懦弱得再看不出曾有的狠毒模样。
萧衍大声冲树下的人嘶吼:梯梯拿
可他受损的嗓子就只能发出几个简单的音节而已。
下面的宫人各行其事,该干嘛干嘛,不一会儿就自树底走了个精-光。
正是腊月,寒风透骨凉。他又把衣袍故意扯烂了些来卖惨,不一会儿功夫,受不住冻的鼻子就开始不停地冒鼻水
萧衍抱住了可怜的自己,哭泣着自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薛蔺看完戏,让人把案几、坐具和炭盆全撤了,自己心满意足地往寝宫走。回去的路上,恰巧遇到了议事完事也在往回走的萧玦。
萧玦看着他被雪泥濡湿的鞋子,惊讶地问:不是要回去补瞌睡吗?你这是跑哪儿去了?
薛蔺傲娇地道:去帮你处理大事了。说着长叹一声,我这么有才,你要是离了我,可怎么办哟~。
萧玦莞尔:是呢是呢,所以你可千万不能离开我。说着又弯下月要去,替他把鞋袜脱下来。再让他用手撑在自己肩上,把自己的干鞋袜换到他脚上。
薛蔺忽然就想起遥远的某一天,去凌烟阁上课的时候,那会儿也是这样的严冬天,自己的鞋袜也被雪泥濡湿了。萧玦就是这样替他换了鞋袜,然后再穿上他的湿鞋湿袜的。
即使过去了这么久,你对我依然没变过。
在萧玦抬头的时候,他迎上去qin了他一口。然后就装作若无其事地迈开了步子:对了,你不是国库空虚吗?我又想到了一个开源节流的好法子
正说着,萧玦已经快步上前,在他鼻尖上轻轻弹了一记:又往雪地里走。等会儿再湿了,可没有别的鞋袜给你换了。一把将他打横抱起,这才笑着说,继续往下说,有什么好法子。
薛皇夫的脸红了红:一对老夫了,还这么腻歪。
萧玦诧异:你这是没有新鲜感了?那要不我今晚扮一扮西域舞姬?
薛皇夫直接用右手撑开了他的脸。
虽说白月光变成了粘在衣服上的饭粘子,可比起看得见扌莫不着的水中月,还是实实在在粘着自己的饭粘子好。薛皇夫红着脸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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