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林星默默把红薯往嘴里塞,慢慢咀嚼了一会儿讲:“你猜对了,就是谈恋爱了,但是具体我先不和你们说,你和妈妈不要老是问我嗷。”
林爸笑道:“哎呦哎呦,不问就不问。”
谈恋爱就谈恋爱,儿子不想说就不说,这也没什么,充分尊重孩子的意愿嘛。
倒是等到回家后,林星自己把行李放回房间,出来的时候林爸显然已经在厨房和林妈通过气,讲了林星谈恋爱的事情了。
于是不等林星走出房间,林妈就笑眯眯走过来靠在他房门前,盯得林星发毛。
“干什么啊?”林星问。虽然他是有点心虚的,可是给他太大的心理压力,他还是要不开心的。
林星妈妈双手环胸,感觉是看儿子又长大了一次:“没什么呀,”她哼着歌,“就是在想你生活费可以涨涨了呀。”
第45章
过年前池家总有一场大宴。生意上往来紧密的朋友,世交旧友以及少许远近亲戚都会齐聚,老宅唯有在一年当中的这个时刻会迎来光辉灿烂,喧闹热烈。
不过今年相较往年稍有不同的是池光旭的缺席。前几年除了池老爷子之外,他算是家里另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虽然手上没有被交托重要的产业,可是除了池老爷子,池光旭也会坐在待客的主位上,隐约昭示着他作为池家的长子,池家终究是有他一杯羹的。
然而今年那个位置却变了人。池桐和池语分列在池老爷子的两侧,池光旭的位置虽然是又自己亲儿子坐着,可是他的缺席也足以说明某些变动已然在暗中发生了。
饭桌上依旧是笑语言欢,来回客套,可是大家心中都有或多或少清楚池光旭的缺席的原因。
池光旭的绯闻对外界来说是吃瓜,是看戏,对饭桌上的人来说却是一个信号。那些压都压不住的新闻,许多还是陈年旧事,倘若池家有心压住怎么会完全压不下来,除非池家里有人甚至还在反方向起作用。当下池光旭的狼狈就是因为靠他自己无法扭转事态。
但因为池语还坐在池光旭从前的位置上,众人一时间也捉摸不透池老爷子的想法,这大儿子他是要还是不要了?
唯有一点是众人确定的,池桐稳稳坐住了老爷子身边的位置,假以时日他取代最中间的主位也不是没有可能。
池语笑着从客厅走到后院,迎面有个小孩儿跑过来撞到了他的膝盖,他低头看了一眼,不晓得这是谁家的孩子,不过还是维持住笑容:“小心。”
直到离开众人视线,关上洗手间的门,池语才卸下脸上的笑容,任由怒气支配他起伏的胸膛。
这一顿饭无论是他还是他妈,都吃的难受无比,却还不得不把面子维护好。那些人不经意之间的眼神,一句两句话,往池桐面前凑趣寒暄的样子,池语看得都直恶心。
早几年这些人哪个不是往他爸面前凑?现在就跟狗闻到肉香似的转头就跑。池语把水龙头拧开到最大,水声哗啦啦冲进下水口,将池语的低骂完美掩盖下去。
池光旭现在焦头烂额,牵扯出来的那些事他妈也气得狠了,家里简直乱成一锅粥。池光旭说是背后有人在搞他,池语也这么想,只不过池光旭没想到池桐,池语想到了。
池语认为至少池桐在里面加了火,现在他爸这么狼狈谁最得益?凭什么池桐就这么顺风顺水的在旁边当个看客?
偶尔溅起的水珠落到池语的手背,他定定看着,直到时间差不多池语才将开光拧动到最初的位置,洗手间恢复安静。
池语擦干手走出出,看见长长的走廊尽头池桐正与一个长辈说话,他面上尽管表情不多,但此时气质温和,举止进退都十分妥帖。
池桐从小就是这样,那些疯的,吓人的,极端的样子其实极少展现出来,只有领教过的人才清楚池桐内核是什么样的人。
待长辈走开,池桐抬眸看向池语,只是淡淡一瞥后转身欲走。
“池桐。”池语一股意气涌入胸前,如果再不抒发恐怕要憋死。
池桐的脚步应声停下,回身凝目望向池语:“怎么了?”
池桐越是云淡风轻,池语心中的怒火越炽。
“你现在得意吧?”池语说,“心里高兴得不得了吧?我爸爸是你大伯,你以为你在背后搞小动作爷爷会不管吗?”
“你指的小动作是什么?”池桐不甚理解地看着池语,“那些受害者,或者是站出来指正大伯与他们之间不正当关系的人所提出的都是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前的事,难道他们是小动作之一吗?”
池桐顿了顿又笑道:“与其和我讲这些,不如想想你同父异母的那几个兄弟姐妹,也许哪一年他们也会出现在这个聚会上。”
池语怒急攻心,挥拳要打向池桐,池桐抬起小臂挡住他的拳头,抬眸时眼神发冷又夹着笑意,是对弱者挑衅的蔑视:“你确定要在这里和我打吗,或者说在这里被我打?”
池桐说完用力把他的手推开,池语底盘不稳,连带着往后踉跄了几步,心里十分不甘,但也清楚一时意气用事的后果。他不能在这里和池桐把场面闹得难看,更何况他的确打不过池桐。
在池桐转身之前,池语忽然说:“他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吗?”
池桐的目光在这个时候才是真的冷了下来。
池语观察到他的表情变化,心里终于有了一丝快意,越发往下说:“知道你是个定期接受心理治疗的疯子吗?知道你不正常吗?知道你差点杀人吗?”
在上一次见过林星以后,池语还是将林星与池桐之间零零星星的蛛丝马迹都串联在了一起。等辗转看见陈重在微博上发的姜成意与林星一起的照片,池语已经认识到林星绝对不是池桐的普通朋友。
结合现在池桐的脸色变化,池语心中几乎已经有了肯定的答案,他有一种终于扳回一局的胜利感。
但这胜利的感觉被一股猛烈的冲撞打断,池桐反手将他按在墙上,池语和墙面接触的部位都像是被外力剧烈摔打上去的一般,池桐的力气大到连他的脑袋都感到一阵眩晕。
“指正你的一个错误,”池桐的声音低低的,并不具有太多情绪起伏,但有一种钻心刻骨的狠戾,“我并不是一个定期接受心理治疗的疯子,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接受治疗了,这意味着我只是一个纯粹的疯子。”
他的瞳仁盯着池语的,在池语眩晕的视线里,那张漂亮过头的脸像魔鬼,或者池桐本身就是魔鬼。
池桐瞬间爆发的戾气与他吐字清晰的话形成了某种拉扯,像一个极端摇摆的魂灵在自我厌弃的边缘无谓的剖白,展露着疯狂之外的可能性。
在池语被惊惶占据大脑叫出来之前,池桐又松开了手,整理了自己的衣袖后径直朝外面走去,独留下池语起伏不定的呼吸。
楼梯上传来几个孩童的脚步声,噔噔蹬蹬跑下来经过池语身边,然后又追上前面的池桐,直至也超过池桐的脚步,他们无忧无虑的欢声笑语形成了一根在池桐与池语之间讽刺的线,绕过了整个老宅子。
待整个宴会结束,客人四散离开,池桐也准备走之前,刘阿姨叫住他:“小桐,池先生让你去他书房一趟。”
一开始池桐要搬出去住时,刘阿姨还有些担心。不过现在刘阿姨觉得池桐搬出去是好事,他看上去比以前好了很多。
只是现在刘阿姨还是低声嘱咐了池桐一句:“不要和池先生吵架呀。”
池家一定是发生了一些事的,刘阿姨有感觉,但她不清楚内情,只能心里暗暗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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