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景行道,“倘若可以选择,人人都会希望出生富足、身体康健、家族和睦。”
隐隐觉得他是想起了自己早逝的娘亲,宋嘉月握住俞景行的手说:“不能选择的那些无力改变,但也有很多可以去努力争取和抓住的东西。”
“你看,现在不是还有我陪你坐在这儿吃饭聊天么?”
俞景行微微而笑说:“是,多谢夫人。”
酒楼虽然是宋嘉月自己做主要开的,但她在外面比较低调,没有声张。
今天来也像普通客人一样。
即便如此,夏露却坚持亲自招呼他们、来给他们上菜。饭菜上桌以后,夏露恭敬立在一旁笑道:“小姐,姑爷,你们慢慢吃,有什么需要的再吩咐。”
宋嘉月说:“你已经不服侍我了,以后不用这么称呼我。”
“那也是小姐啊。”夏露语气理所当然。有人找她,她又很快出去做事了。
他们两个人,要了四菜一汤。
酱牛肉、蒜香排骨、清蒸桂鱼、拔丝红苕外加一道酸萝卜老鸭汤。
俞景行帮宋嘉月盛汤,见她发愁便笑:“这丫头心里敬你。何况若不是你,她不会有这么个机会能在这里做自己想做的事。你想推辞,她也是不领情的。”
“那我就不推辞好了。”
宋嘉月很快释然,“左右我还指望她帮我挣银子呢。”
酒楼初初开张,为吸引客人,声称酒水不要银钱且送一碟管甜的西瓜,来尝新鲜的人不少。一楼的大堂闹哄哄坐满人,二楼雅间陆陆续续也坐得很满。
宋嘉月和俞景行吃好饭,他们从楼上下来,穿过一楼大堂准备回府的时候,听到不少人夸酒楼不错,忍不住嘴角微翘。怕拘着夏露做事,他们没有多留便回了。
酒楼靠着最初开张的热闹劲,吸引了不少的客人。
等那一股热闹过去,客人意外有增无减,亦是一个极好的征兆。
俞舒宁后来晓得酒楼已经开始营业,而宋嘉月竟然没有带她一起去,连连抱怨过几天。到最后是央着宋嘉月给她做好吃的哄她才肯罢休。
一晃六月已在眼前。
谢皇后忽然一道旨意下来,又请邺京城里的小娘子进宫赏花了。
相比开春时候的那一次赏花宴,这一次事情来得确实突然,不似之前请帖早早便送到各府。这次几乎这边宫里来了人,那边轿子也到了,把人请到宫里去。
又一次被请进宫。
再来这里,俞舒宁依然如同上一次那般感受到难以言说的压抑。
她只希望今天快点儿过去,想早点儿回到宣平侯府。
抱有这种想法的俞舒宁越是沉默寡言,不想被注意也不往谢皇后跟前凑。
好在和上次一样,谢皇后让她们随意在御花园里赏花游玩,亦同上次一样让她们不必拘着。甚至让宫人提前备下小舟,让她们能泛舟湖上、尽兴而归。
朱倩这次同样被请到宫里来了。
俞舒宁原本是想要喊上她一道儿去赏荷花的,被拒绝后也就不强求。
一池清澈见底的湖水,站在岸边能看到水下绿油油的水草和悠然自在穿行其中的小鱼。湖中种得大片的荷花,盛夏时节,花开正盛,莲叶田田,花朵妍丽。
俞舒宁乘着小舟穿行在青翠欲滴的莲叶之中。
湖面凉风习习,四下里更无人打扰,不由令人身心放松。
幽幽花香将俞舒宁团团包围,娇美的荷花、或舒展或卷曲的荷叶、或嫩黄或碧绿的莲蓬都触手可及。她却小心挽起衣袖,手掌伸进清凉的水中,嘴角微翘。
一叶小舟在碧波荡漾的湖面上穿行。
俞舒宁正惬意,手指却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不太疼,有些痒。
惊吓中飞快缩回手。
待她瞪大眼睛看向水里,只见一尾鱼儿一溜烟地跑了。
见作怪的玩意儿不过是一条鱼,俞舒宁心里的惊吓散去大半,又气鼓鼓脸。要不是这不是自己家的湖、自己家的鱼,她非把这家伙清蒸红烧醋溜干炸不可!
注意力一时被其他东西吸引。
等到俞舒宁发现董慧兰的存在时,她乘着的小舟已经被撞过了一回。
董慧兰是故意的。
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故意,在俞舒宁稳住身形的同时,再次让人撞上来。
“你做什么?!”
俞舒宁恼火,娇喝一声,“你想害死我不成?!”
“俞二小姐此话怎讲?”
董慧兰嘴边笑意泛冷,“开个小小的玩笑罢了,何必当真,还生气呢?”
“我没有说过喜欢你开的这种玩笑。”俞舒宁满脸不悦,更感觉得出来董慧兰的恶意,不想纠缠。她吩咐宫人绕路,准备离董慧兰远远的。
俞舒宁想不到,董慧兰竟会直接对她动手。
当董慧兰那艘小舟逼近她的以后,董慧兰直接将她推进水里,动作凶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