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他不熟悉这艘飞船,要摸清楚这里的情况,再制定出安全离开飞船的计划,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很麻烦的事。

相比之下,有人带他走就省事多了。

解绳子的时候难免身体接触,男人感受到一片光滑温热的触感,吃惊道:你没有穿衣服?

郑真人没理他,解释起来太麻烦,灵宝化形,灵宝身上没有衣服,他当然也凭空变不出衣服。

人来到这个世界,本来就赤条条无牵挂,没什么好羞耻的。

可能是被捆了太长时间,男人的手脚都麻了,活动了一会儿才终于站起来,从身上脱下一件外套披在了郑真人的身上。

郑真人没拒绝,不是因为没有衣服穿感觉羞耻,而是因为这里太冷,虽然他并不怕冷,可也绝对不喜欢那种冰冷的感觉。

人最初制作出衣服来穿,不是为了遮羞,而是为了取暖。这才是衣服被制造出来的本质。

当然,后来衣服的另一个作用又被开发出来,那就是装饰,穿着好看,所以才穿。

至于所谓的遮羞,纯属多余。

男人无意中碰到了他的左臂,感受到异状,忍不住又摸了两下,才惊道:你的手

难怪刚才只用一只手替他解绳子,原来,另一只手竟是废的。

郑真人还是没理他,摸两下就能得出答案,用不着他费事再解释。

不知道男人想歪到哪里,周身的气息渐渐柔和了些,大概是有些同病相怜了吧,又或者是觉得同是天涯沦落人,有点惺惺相惜,总之,郑真人感觉不到他身上的杀气了,纵然有,也很微弱。

你叫什么名字?

郑真人皱眉想了想,道:郑真。

他的本名,当然不是郑真,只是当了太久的真人,再也没有被人叫过本名,一下子居然有点想不起来。

按照修真界的规矩,既然成了器灵,那就要以器以为名,这也是一种因果。修道之人,最讲究因果,只有顺其自然,绝对不会故意违逆。

这架机甲,有两个名字,一个是出厂型号,叫做辉煌V5型一代机,一个是前机主给它取的名字,这位前机主大概有很浓重的英雄情节,所以他把这架机甲起名叫做真英雄。

郑辉煌、郑英雄都很中二,他现在也不是真人了,配不上这个称号,所以郑重思考后,郑真人就选了那个真英雄里的真字为名。

男人正在确认这个名字有没有听过时,郑真的手摸了过来,按在了他的胸膛上。

几乎是条件反射,男人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然后再次确认,身边这个人确实纤弱。

被他握在掌心里的手腕,甚至比很多女人更纤细柔软,不过,也更冰冷,几乎感觉不到一丝人体的温度,如果不是掌下的脉搏在跳动,他几乎以为握着的不是活人的手。

不要反抗,我帮你缓解一下伤势。

郑真本来不想解释,但他更需要男人配合,如果还没有离开这艘飞船,男人就因为伤势过重而死,那他就白忙活了。

对于生性懒散的郑真来说,这是他最痛恨的一种情况,比有人来挑战他更招他恨。

男人惊讶的松手,失笑道:缓解?用什么缓解?你知道我伤在哪里?

他断了两根肋骨,现在动一下都刺痛无比,必须很小心才能不让断骨扎进内脏里,否则内脏大出血,他必死无疑。

肩膀上还有一处洞穿伤,是冷冻粒子枪打的,幸亏伤口被冻住,不然他早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死。然而伤口不尽快处理的话,感染也一样会让他送命。

另外还有钝击伤、撞击伤、擦伤、挫伤,一时半会儿都数不清有几处,反正不是致命伤,就当不存在。

最严重的是,他心脏位置还被打了一枪,如果不是他天生心脏长在右边,遇袭当时就已经死了。

这个伤口还在缓慢渗血,男人已经感受到持续失血正在不断的吞噬他的生命力,尽管他的身体素质远远强过很多人,但也坚持不了太长时间。

最多,一个宇宙时。

他默默估算着,这还是一个比较乐观的估值,实际情况可能更糟糕。

如果你话少一点,大概能活得更久一点。

郑真吐槽了一句,重新将手按在了男人的胸膛上,然后一路摸索着,向着断骨的位置移过去。

一滴血从他的指尖逼出来,渗入了断骨所在的位置。

机甲变成人,每一处血肉,都是郑真最本命的元神精华所化,他的血,自然就蕴含着最精纯的灵力,刺激断骨生长、促进伤口愈合不在话下,更能激发这具身体本身的潜力。

☆、第三章倒贴的不要

男人吃痛的倒抽一口凉气,死死咬住牙才没有痛叫出声。

灵力激发潜力,说起来容易,但男人并不是修真界的土著,身体完全没有经过灵气的蕴养,更何况断骨迅速生长,伤口极速生肌,潜力激发的过程,对身体本来就是巨大的负担。

脱胎换骨,从来就不是一件轻松容易的事情。纵然男人意志顽强,也几乎熬不住,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他已经疼得浑身大汗,站立不稳,一下子向郑真的方向倒了下来。

你太弱了

昏迷前,男人隐隐约约听到一声叹息。

我弱?

男人憋屈得恨不得再也醒不过来,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晕得快,醒得也快。

男人再睁开眼的一瞬,就听到郑真在他耳边道:记住,你欠我一条命,要还的。

不然就亏大了。

这个世界里没有灵力,这就意味着,郑真的精血用一滴少一滴,无法补充,所以断然没有白白给人的道理。

郑真不欠人情,别人,也别想欠他的。

男人愕然了片刻,再度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身边这个人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你知道我是谁吗?他忍不住问。

一定不知道,否则,没有人能当着他的面说出要还两个字。

我可以还,但你绝不能要。你要了,就是对我的人格的置疑,只有活腻了的人,才敢这么置疑他。

这就是男人一向的行事风格。

但不知道为什么,对黑暗中这个看不清楚模样的人,男人展现出了从未有过的宽容与耐心。

你长得美吗?郑真反问。

男人一愣。

只要没有我美,那就都不重要。

郑真的语气理所当然,没他美,就少在他面前瞎逼逼,你以为你是谁?

更何况,这个世界,他初来乍到,谁也不认识,这个男人是谁,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男人怔愣了很长时间。

从小到大,因为出身,因为天赋,因为性格,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他没少被人拿出来比较过。

可是,比美?

破天荒,第一次。

这太荒谬了,男人想笑,但突然回忆起碰触到残臂时的触感,他突然觉得笑不出来,反而胸口隐隐发闷。

你落到这个地步,是因为太美?男人隐隐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