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烁最近手上有了几个新剧本,虽然这几天是私人行程,但工作不能丢,一上飞机黎烁就开始看本子。
都在忙碌中。
薄妄7:20到达巴黎,黎烁10:20抵达巴黎,相隔三个小时,入住了两个相差300米远的酒店。
私人出行,黎烁穿着都很低调,口罩半边挂在脸上,耳朵里插着耳机,拖着行李箱到了酒店外。
远远就看到一位身材高挑,穿着中式青蓝色改良旗袍的外国女士挽着一位穿着燕尾西服梳着大背头的中国男士站在酒店门口。
这两位身上远远就散发出的上流社会气质委实让一介俗人的黎烁有点望而止步。
来都来了,总归不能再掉头回去了,黎烁一只手插兜,缓步走了过去。
十步远的地方,女人抬起了手优雅大方地朝他打招呼,然后说:#&@1/:
法语?!
不知道黎凡会不会,总之黎烁不会!
黎烁用了三秒调整脸上的表情,然后面不改色地说:Hi.
女人: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黎烁点头:I'mfine.
女人指着黎烁父亲说: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黎烁:yeah.
女人终于结束了她热情的问候,黎烁父亲只全程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然后脸上露出一个父亲对儿子有点生疏的慈爱的微笑说:你长高了。
这典型的中式长辈问候让黎烁心里那点打鼓一下稳住了。
黎凡他爸显然就是一个完全和儿子不熟的家长。
我们进去聊吧。黎烁道。
这种时候他作为一个曾经职场社畜的优点就显示出来了,只要能说普通话,黎烁就能掌握谈话的主动权,怎么说也是卖过保险的人,没有这种上流阶级的包袱和矜持,他主动询问黎父最近身体状况,房子,车子保养,银行存贷款,国际汇率咳,不对,在黎父逐渐迷茫的眼神里,黎烁及时打止,提出想要回房间休息一会。
他的行李箱先被侍童送进房间,三个人吃了一顿午餐,就各自散了。
珠宝展是在下午开幕,黎烁休息了没多久就有设计师专程上门来给他定制造型,作为设计师家属,他的衣着风格还是走成熟风,灰色西装,露出额头,简单修眉,顿时从刚进门时候的邻家随性哥哥变成了沉稳不失帅气的上流人士。
fine。黎烁,开始你的表演。
在会场外打卡了一下,进入会场后黎烁就开始了看似很认真实际上无所事事状态。
会场里珠宝玲琅满目,到处都是光芒四射,衣香鬓影的各国人民在交谈,黎烁先跟着黎父走了一段路,黎父外语说得流利,熟人颇多,黎烁浑身不自在,打了个招呼说自己先去看秀,赶紧开溜。
这是展览厅,到点的时候还会开放秀场。
走到一家黎烁终于叫得出名字的珠宝品牌旁时,黎烁隐约感觉听到说话的声音很熟悉。
有记者围在那,几位设计师在介绍作品,一个穿着蓝色西装的男人不时用英语说两句什么。
黎烁用力眯了下眼睛,感觉是自己错觉,又觉得光看一个后脑勺他就觉得那个人太太太太眼熟了。
薄妄?
不可能吧。
这是在法国。
这肯定不可能。
这他妈要是真的,我也是信你的邪。
抱着坚定唯物主义的想法黎烁从后面绕到了前面,他走近看了一眼,一瞬间他听到了自己唯物主义观碎裂的声音,马克思的棺材板快摁不住了,他看到了营业脸的卷毛薄妄!!!卧槽?!!!
黎烁第一个想法就是现在立刻马上用手机拍一张,截图留证发给薄妄。
被人群遮掩,黎烁本来并不明显,但在一堆专业设备里有人举起了手机,这个动作就太明显了。
黎烁和手机镜头里的薄妄直直对视上了。
他按下拍摄键,放下手机,看着瞬间表情管理紊乱,一脸震惊的薄妄。两个人面面相觑,两脸惊惧。是黎烁先忍不住嗤一下憋笑出了声,可是这场合不能笑得太大声,尽管这他妈都能撞到这件事情实在太荒诞诡异了,黎烁只能手握拳掩住唇,然后用另一只手指指旁边的媒体示意薄妄注意镜头。
还是工作时间,薄妄将视线移回设计师身上,只是放在身侧的手指悄悄朝黎烁比了个5,意思是等他五分钟。
几分钟后设计师介绍完了理念,薄妄和他们一起下台。
我知道你现在想说什么。黎烁笑着走过去。
薄妄脸上神色微动,他喃喃说:你不知道。
我现在真的真的特别想抱你,什么都不想说。
千言万语都说不出跨越地球四分之一距离遇到的你。
黎烁朝他伸出了手。
薄妄一把搂住他忍不住开玩笑说,你是知道我的行程专门跟过来的吗?黎烁的回应就是一巴掌拍肩膀上让他清醒一点,我和家里人过来的。
黎烁斟酌了下,使用了家里人这个词。
你家人也在?薄妄立刻左右看了看。
没和我一起。黎烁解释道:他们有工作,我只是过来走个过场。
巧了,我也是。薄妄也低低地笑。
你结束了吗?黎烁推开一步,指薄妄的工作,薄妄点头,又问黎烁:你还要再看看吗?
不看了,我又没什么事。黎烁摇头。
薄妄俯身,行了一个骑士礼,向黎烁抬手道:那请问这位王子能和我一起逛逛夜晚的巴黎吗?
黎烁顿了一顿,伸手拽住了薄妄手腕,佯装轻松地笑着说:实际上王子通常会和公主逛夜晚的巴黎。
不一定。薄妄起身拉着他往外走,闻言回头说:也有可能是和恶龙。
几百年前的微博老梗,两个人还是忍不住莫名其妙地笑。
他俩拉着手与众人擦肩而过,心照不宣的缱绻,明目张胆的暧昧。
就像此刻的法国,
不夜城的巴黎,塞纳河畔也是亮的。
出了宴会,他俩把正式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拿在手上,解开卡得脖子发疼的扣子,把一套不知几何昂贵的西服袖子不那么文雅地扎起来。
夜晚的巴黎是不太安全的,他们走了长长的路,时尚宴会已离远,路旁不友好的眼神打量着他们两个人,薄妄把西装外套往肩上一甩,吹了声长长的哨子。
还没来得及吹完,就被黎烁用西服罩住头飞踹出去了一脚,正要起身的黑人们顿时大笑起来,用嘘声给他喝倒彩,薄妄也无所谓,他转回头来伸手搭住黎烁肩膀,朝路旁的人摆手说,Ciao.
Ciao?黎烁反问。
Ciao就是Bye,你不会法语吗?薄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