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妄打下黎哥,两个字,怔了一会又全部删掉,把微信也一并关了。
快中午十二点了,黎烁如同人间蒸发。
说不出来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很空,很懵。
黎烁最近这大半个月有点找不着人,他似乎特别地忙,忙到回消息都属于随缘回和轮回,有时候是半夜三四点,有时候是好几天过去了说几句话又不见了人影。
十月二十四号的上海似乎提前入冬,温度骤然降到了20摄氏度以下,昨天还艳阳高照的天一下冷了,寒风嗖嗖地刮,凉意直往人衣领子里钻。
薄妄偏头,压着嗓子低咳了几声。每到换季时候他咽炎就复发,反反复复好几年,薄妄都已经快习惯了。
可去年就是在他已经习惯于自己处理自己的麻烦的时候突然冒出来那么一个人,不动声色地给他递上热水,在他咳的时候抬手就给他顺顺背,简单直白,干脆而又不容拒绝地进入他的生活。
于薄妄而言,黎烁就是默不作声的穿肠毒药,在反应过来之前,他已铭心刻骨。
薄妄发了视频通话过去,只几秒就提示他:视频连接不成功。
黎哥,我脸被划伤了,咽炎复发了,上海冷得我感冒了别不理我了。
消息石沉大海,那边连正在输入中都没有。
薄妄找到了小胖的微信,忍不住问她:黎哥最近怎么了?
小胖倒是秒回了,她说:黎老师也没说不能说,那我就说了(偷笑)
黎老师去国外相亲了,据说是法国人呢。
薄妄:哦
小胖:^_^
薄老师,薄老师,你眼睛怎么了?
薄妄隐约听到旁边的人在喊。有那么一瞬间,他看到的眼前是一片红雾,缓了两三秒,才看清楚眼前的工作人员。
薄妄没说话,只是在有人伸手想要来碰他的时候他偏头飞快躲开了。
别碰我。他的声音沙哑。
被他拒绝的人讪讪收回了手。
画面像是都远了,薄妄起身,继续回片场一场接着一场地拍戏。
陆旬阳的家中最多的戏就是吵架。
吃饭时候吵,睡觉时候吵,就连打开一扇门都能吵。他每一次撕心裂肺的大吼都像困兽。
这栋房子让陆旬阳身陷囹圄。
薄妄自己画地为牢。
今天他们A组进度奇快,就连NG都很少,提前了两三个小时,六点多就下班了。剧组的人拉着薄妄说要给他庆祝,一块搓一顿饭。
九点多的时候薄妄被助理扛回酒店,他喝多了没有黎烁半点安静,一路上不是要去踢垃圾桶就是往马路上走,大声嚷嚷着什么反正你都不难过你只要自由发酒疯。
得亏保镖是个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已经见过各种各样发酒疯的了,对付薄妄的办法就是把人捆进酒店里,即便这样薄妄还能飞起来要踢人。
在保镖哎呀妈呀和薄妄一路高歌中总算把人扛到了房间门口。
一到门口保镖就是后脊背一凉。
薄妄门口坐着一个低头一身黑的人,同时听到对方的声音,都抬起了头。
黎老师?保镖震惊道。
我咳黎烁清了下嗓子,我来探班,没看到他人,他今天下班挺早啊。
是提前结束了,黎老师,他这保镖扛着颠三倒四的薄妄,双膝直颤抖了。
我来吧。麻烦你了。
黎烁从保镖手上扶过醉成一滩烂泥的薄妄,被他的死沉一下压弯了腰。
麻烦开下门。黎烁艰难道。
保镖给他刷开了门卡,两人进门后保镖便退了。
黎烁万万没想到他万里迢迢从法国飞回来,迎接他的就是这样的薄妄。
他把薄妄放在了沙发上靠着,拍了拍他的脸,喊道:薄妄?薄妄?你吐不吐?
薄妄睁开眼睛,眯了眯,看清楚眼前的人后闷声笑了。
黎烁:????
小老弟,你什么毛病?黎烁伸手在他眼前摆了摆。
腰上一紧,黎烁被抱住了,他身体顿时一僵。
和真的一样。薄妄轻声呢喃道。
黎烁飞了将近两天两夜,累得眼皮子打架了,结果一来就听见这么一句话,差点心肌梗塞。
我靠你特么,我不是你的塑胶小人,你脑子还唔!
扑鼻而来的酒气遮掩了他,薄妄的唇轻轻地盖住了他的嘴角。
第38章
薄妄的吻不是强硬的,像是小猫撒娇一样,只是在他嘴角试探性地碰了碰,看他的眼神里透着一股子迷茫。
薄妄。黎烁头往后仰了一下,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薄妄摇了摇头,又想要过来亲他,黎烁摁住了他的肩膀,半真半假的气笑道: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你也要亲我?
黎哥。
薄妄靠近他耳边,用气声轻轻地重复了一遍,说:黎哥。
一句黎哥如同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冰与火刹那碰撞,噌的燃起,短暂混乱后,黎烁将薄妄摁倒在沙发上,主动亲了上去。
薄妄揽住黎烁的腰磕磕绊绊,黎烁从七荤六素里找回神智,发现刚刚还醉得一塌糊涂的人现在正坐在他身上,握紧他的手腕,还有一只手也不太老实,正解他的皮带。
别我靠。黎烁喘了两口气,危机感大发,挣扎起来。
别动。薄妄俯身在他唇上亲了亲,说:我不做什么。
黎烁:他瞪着薄妄,不知道一个醉鬼的话能不能信。
薄妄贴在他身上,搂着他的腰说:抱一会,就去睡了。
薄妄没有把重量全部放他身上,另一只脚还踩在地上。
耳边只听得到薄妄浅浅的呼吸声,黎烁紧绷的神经还是忍不住缓慢放松。
不一会疲惫卷土重来,黎烁在昏昏沉沉间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