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30日，一年一度的寒假开始了。

陆丞和蒋秋芸驱车返回岱城。

他们虽然订了婚，但还是各回各家。

陆丞见到了小妹陆欣沅，她又长了一岁，6岁了，白白嫩嫩，活蹦乱跳，像个小精灵一样。

母亲饶玉秋还开她的小诊所，不愿意待在家里享清福。

父亲陆天明经常出外勤参加考古队，天寒地冻的日子也要下墓坑，一点点清理古人留下的墓葬品。

这两位都是老实人，工作努力，勤勤恳恳，生命不息，奋斗不止。

陆丞禁不住感叹：“这是老一代的中国人，跟后来的年轻人不一样。很多零零后出生的人，因为家境富裕，不缺吃不缺喝，失去了斗志，没有奋斗的方向，变得无所事事。”

蒋秋芸众多的粉丝中，有很多这样的人。

蒋秋芸回到家，首先迎接的是母亲审视的目光。

“妈，你看什么呢？”

“自家女儿，两个月没见，多看两眼都不行？”

黄莹衣看女儿腰身纤细，心想：“看样子没怀孕。这两人都订婚了，还能熬得住？应该是避孕做的好。”

她当然不相信女儿还是处子之身，因为这有违常理，年轻人在一起生活，耳鬓厮磨，日久生情，相互吸引，怎么可能有那么强的定力？她自己当年跟蒋方晟谈恋爱，也未能撑过一年的时间，就跟对方发生了关系。

黄莹衣的名下有十几位研究生，她一般不主动询问他们的婚恋情况，但是耳朵里还是能听到传闻，这年月很多人讲究眼缘，人心浮躁，认识三天就上床，谁有耐心熬一年？

她望着蒋秋芸，问道：“再有几个月，你就大学毕业了，以后有什么打算？”

蒋秋芸笑道：“我准备跟陆丞去隐居。”

“什么隐居？年纪轻轻，就退休了？”

“隐居不等于退休。我要趁着年轻多写几部书。”

“陆丞呢？他隐居做什么？”

“他要研究符文。”

“符文？”黄莹衣想说“那是歪门邪道”，可是转念一想，正因为有了护身符，才让女儿和丈夫逃出危难，所以她没办法说出口。

稍停片刻，黄莹衣问：“你们在哪儿隐居？”

蒋秋芸答道：“还不知道。总而言之，要找灵气丰富的地方。”

“什么是灵气？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

“几个月前，陆丞开了个小型的新闻发布会，提到灵气复苏这件事。正因为灵气复苏，才有那种啃食混凝土的大蚂蚁。灵气速度带来许多改变，让失传的仙佛有再度兴起的可能。”

“这不是封建迷信复辟吗？”

“不完全是迷信。”

“小芸，你还想不想读研究生？”

“妈，我不想读了。”

“真不读了？你还这么年轻。”

蒋秋芸道：“我准备抽空上一些网课，把研究生的课程修了，但不需要拿学历。”她觉得有些课程颇有价值，所以想多听教授的讲解。

黄莹衣道：“既然如此，等你修完了课程，也可以申请研究生答辩嘛。”

“不弄了，太麻烦。妈，我是作家，有没有学历不重要。譬如说大诗人李贺、李白、白居易，他们未必有进士出身啊。”

“你这话不对，唐朝是贵族社会，科举的作用十分有限，进士科录用的人数非常少，武德、贞观，每年录用人数只有几人，多的时候十几人。白居易是中了进士的！他赋诗‘慈恩塔下题名处，十七人中最少年。’说明当科有17人中进士。”

“李贺呢？他不是进士，对吧？”

“李贺父亲的名字‘晋肃’，其中晋与进同音，‘晋肃’谐音有点像‘进士’，所以李贺避父亲名讳，不参加进士科考，否则就是对父亲的不孝。”

“李白呢？他可不是进士。”

“李白虽然不是进士，但他受皇帝赏识，供奉翰林。”

蒋秋芸笑道：“妈，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黄莹衣道：“别忘了，你爸还是文学系主任呢！文学家并不排斥学历！比如说韩愈，乃是礼部侍郎；贺知章，不但中了进士，而且是状元；苏轼，欧阳修，纳兰性德，这些著名的诗词大家，哪个不是进士？”

蒋秋芸被老妈问住了，

她苦笑着问道：“妈，你很想让我读研？”

黄莹衣劝道：“有时间，有精力，有机会，为啥不读呢？”

“可我懒得每天去上课。”

“不是有网课嘛。上次给你办订婚宴的时候，特意请了你们院长徐明铎，当时你爸跟他提过，等你本科毕业，可以免试读他的研究生，修完课程之后，再写一篇论文，就可以答辩了。”

“这个……你让我想想……”

“小芸啊，你不想读研，是不是着急结婚？结婚不耽误读研，生孩子也没事，读研未必要卡时间，拖个四五年，再答辩也行啊。”

“我晓得，妈你别唠叨了。”

２月２日，陆丞通过公共网，登录老旧的QQ号，接收魔都私家侦探刘德平发来的加密资料包。

陆丞看了资料，沉默许久，将电脑收入玉指环，又去买了新的笔记本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