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2)

gu903();他从苏桓口中听说这件事情的时候,简直痛不欲生。

为何偏偏是今歌要遭到这样的事?

丧父的痛和对殷牧悠的心疼,让他终于泄露了强忍已久的情绪。

君长欢抱紧了他,痛苦的哭了起来。

可他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只是无声无息的哭着。

我连为我父亲收尸都做不到。就算见了仇人,也不能立刻为他报仇。

你的做法是对的,养精蓄锐,以备后路。

君长欢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所有人都劝他不要与荣王为敌,长平侯府没有那个实力再掀起什么波澜了。

那些话历历在耳,君长欢表面虽应着,心里总是不舒服的。

唯有殷牧悠,半分都没有劝他。

这些天,他快要被心里的负面情绪给逼疯。

直到今时今日,君长欢心里的憋屈才减缓了半分。

今歌,虽然我知道这样很让你为难,可能否让我去天牢,送我父亲最后一程?君长欢紧抿着唇,我想见见他,就算是尸体。

殷牧悠沉默了许久,才回答了句:好。

他会帮他求求苏衍,让君长欢去看太平侯最后一眼。

明日,我带你去。

君长欢嗯了一声,脸上的神情犹如冰雪消融。

两人约定在明日上午,殷牧悠又朝他叮嘱再三,这才送了君长欢上马车。

殷牧悠忽然觉得有些冷了,裹紧了身上的披风,额头也滚烫一片。

他喉咙泛着疼,明明都已经开春了,积雪却还未融化。

太傅真是好雅兴,这种时候了,还想带君长欢去天牢。祝月瑾双手抱肩,背部倚靠在朱红的柱子前,眼底透着失望。

你怎么来了?

我还不来,岂不是乱了套了?祝月瑾走到殷牧悠身旁,强势的凑了过去,慕今歌,你到底想做什么!

殷牧悠神情淡然,没有一丝害怕:如你所见。

祝月瑾紧咬着牙:这些年风自楼所作所为,不是为了能让你登上那个位置吗?而如今你却告诉我,你要辅佐陛下亲政?

是。

祝月瑾满是失望,企图做最后一次劝说:小皇帝哪里能比得过你?唯有你才能治下大周的乱象!

殷牧悠狠狠的咳嗽了起来,几乎要把自己的肺都咳出来。

他忍不住,吐出了一口血。

嘴角沾染了一抹殷红,鲜血刺红了祝月瑾的眼。

祝月瑾想起自己方才看到的海棠春睡图,不由倒退了一步:今歌,难道你真的

月瑾我活不长久了。

祝月瑾的呼吸一窒。

原来竟是这样。祝月瑾方才尖锐的态度顿时柔软了下来,沙哑着嗓音,寻了医师看过了吗?

看了。

祝月瑾紧盯着他,憋了好久才说:骗人!

殷牧悠轻咳了起来,脸色尤其苍白:骗得了别人,还是骗不过你。

祝月瑾心疼极了,痛苦万分的说:那小皇帝知道吗?

殷牧悠紧抿着唇,轻轻的摇了摇头。

你就这么为他着想,他呢?

陛下他殷牧悠淡淡一笑,他全身心的信任我。

祝月瑾听他这么说,心里总算好受一些。

若是连他这么帮的苏衍都不信他,今歌到底该怎么办?

祝月瑾是在害怕,若是现在放弃,有不少人都记恨着今歌,他的处境只会变得更为不妙。所以他今日非得要问个清楚,也是担心他。

还好,若是苏衍信他,至少会保全了他。

这就好。

殷牧悠见他情绪低落,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月瑾,这里倒是有些冷了,一同去暖阁坐坐。

嗯。

绕过了庭院,很快就来到了暖阁。

不知花期是否快过了,门口的玉兰花上那些皎然的花朵也开始凋零,落到了尘土当中,还沾染了污泥。

暖阁内,玉盏里的茶香扑鼻而来。

殷牧悠问:你今日主动来太傅府,想必不止是这个原因?

哼,还是什么也瞒不过你。

祝月瑾眼尾微红,又害怕殷牧悠看见,飞快的用袖子擦了擦湿润的眼角,詹旭然乔装来了风自楼,向风自楼买了个消息。

殷牧悠喝着茶:看来是很重要的消息了,否则你也不会专程来跑一趟。

祝月瑾被戳中了心事,噎得说不出话来。

这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祝月瑾微微蹙眉:看来詹旭然并不相信你在元宵国宴上的话,所以才千方百计的朝风自楼买你的消息。

我有什么消息?

自然是你有没有真的放权,手上还有多少势力的事儿。祝月瑾皱紧眉头,三日后,等你去宫里的路上,詹旭然会设下埋伏等你。

殷牧悠抿了一口茶,并未说话。

祝月瑾急了,那日在风自楼他心甘情愿的一拜,已然视对方为一生的挚友和可以效忠性命的主人。

这可是自己的性命,你都不关心的吗!

自然关心。

那你准备怎么办?

殷牧悠浅笑道:顺水推舟。

祝月瑾睁大了眼,不明白殷牧悠为何这么做。

他想起近来的坊间传言,说慕太傅这些年都是这么为陛下遮风挡雨,以自身诱之,除去大周那些蛀虫,祝月瑾从前是不信的,以他对今歌的了解怎么可能?

可今日看来,此话当真!

他咬了咬牙,站起身来:随你怎么办,死了活该!

祝月瑾气冲冲的离开了暖阁,殷牧悠无奈的放下茶盏追了过去。

等走到了后门,他却看见祝月瑾在悄悄抹眼泪。

月瑾。

祝月瑾身体一僵,转过身来:你怎么还追出来了?不知道自己身子不好吗?

殷牧悠抿着唇:对不起。

谁要你道歉了?

这些年你为了慕今歌做了很多。

祝月瑾捏紧了手:那些只是顺手。

殷牧悠轻笑了一声,明显认出他是在嘴硬。

祝月瑾心里烦闷,在殷牧悠面前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能被看穿。

他把自己怀里的手炉一把塞到了殷牧悠手上:啧,你这破败身子,这破手炉还是给你用得了。

殷牧悠有些懵,还没反应过来,祝月瑾就从后门离开。

从背后望去,还能清楚的看到他用手抹自己眼泪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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