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桓没有兴师问罪,反倒走了过去,打开了殷牧悠手上的锁链。
殷牧悠:!!!
太傅眼睛都看不见了,本王若还锁着太傅,岂不是太不通情理了?
殷牧悠那双灰败的眼眸朝他望去:你不怕我逃了?
太傅可以试试。苏桓嘴角缀着微笑,这里固若金汤,他不怕殷牧悠逃。
再说了,方才殷牧悠的话,着实取悦了他。
[主人现在一定在思考,为什么苏桓的态度这么反常?明明主人早就察觉苏桓来了,专门说了那些话给苏桓听。]
殷牧悠皱紧了眉头,他的确是故意的,就是怕纸条的事苏桓不上钩。
苏桓的态度尤为古怪,殷牧悠皱紧了眉头,还没想明白苏桓为什么不发怒。
你来曲阳不到一个月,本王已经收复了曲阳周围大大小小五座城池。太傅若早点儿想通,也没必要吃这些苦头。
不必了。
昏黄的灯光之下,殷牧悠原本冷硬的脸色也被柔和了许多。屋内白色的蒸汽袅袅而起,他又穿得格外单薄,只留一层单衣。
热气混杂着他身上的酒气,让苏桓的脑子都一阵儿晕眩。
他步步紧逼,朝前走了几步。
眼看他的手就快触碰到殷牧悠了,可一阵天旋地转,殷牧悠便举着瓷片,把他压制到了地上。
别动!
水也洒出来许多,里面的花瓣紧紧黏在地板和两人的身上。
尖锐的瓷片被殷牧悠紧紧的握在手中,尖角的地方对准了苏桓的眼眸,只要轻轻一下,就会被刺进去。
仔细你的命!
苏桓全身僵硬,殷牧悠握得太用力,他能感受到殷牧悠手上的鲜血滴落到他的脸颊上。
滴答。
鲜血与他的皮肤触碰的那一霎那,仿佛会被烫伤一般。
苏桓直勾勾的望向了殷牧悠,原以为被他拔掉了所有毒牙,他就成了一只无害的小兔子。
然而,殷牧悠就是殷牧悠,他的攻击性也不会为之改变。
苏桓想起了那张纸条上的内容,心更加沉了几分。
死前一搏么?
然而这样的他,却激起了苏桓的兴奋。
他的嘴角拉大,逐渐露出一个笑容来。
他想要的对手,从来都不是屈居人下,而是和他旗鼓相当的男人。
第27章
香炉里燃着清淡的果香,袅袅的烟丝从熏笼中升腾而起。
屋内只剩下一片寂静,充斥着紧张。
荣王不会以为,我眼睛瞎了,就是个无用之人了?
苏桓眼神微闪,藏住了深处的兴奋:若太傅没瞎,手里的瓷片就不该对准本王的眼睛,而是脖子了。
殷牧悠还以为苏桓是在激怒自己:有什么关系?不管是哪里,我只知道,荣王现在是我手里的人质。
人质?苏桓喃喃的念着这两个字,随后忍不住笑了出来。
之前我为人质,而如今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是反转过来了吗?
本王只是解开了太傅手上的锁链,可外面那些看管太傅的人并未撤离。荣王府连一只鸟儿都飞不出去,太傅觉得自己能逃?
殷牧悠拿着瓷片更凑近了几分:不,不是我逃。
苏桓一瞬间的僵硬,随后又立马放松了下来。
有趣,可真有趣!
他瞬间明白了殷牧悠的意思:你布下这个局,用纸条做引,又故意和那丫环对话,就是为了让我放了长欢?
荣王很聪明。
苏桓眼底的兴奋越来越深。
没想到他从那么早开始,就入了对方的局。
要说城府,本王可比不得太傅。
我一个瞎子,就算为自己筹谋,我能逃到哪里去?苏桓,你再怎么冷嘲热讽我都不会在意。而你只需要知道一点,若是不放走长欢,你就要跟我一样瞎了。
苏桓眼瞳一缩,殷牧悠的表情倒是风轻云淡,谁能想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瞎子,会逼迫到他这种田地。
殷牧悠的发丝全都散开了,犹如云丝一样落在地板上,有的甚至落到了他的胸口。若是没有那尤为尖锐的瓷片,两人根本不像是在对持。
太傅这么压制着本王,本王寸步难行,如何下令?
殷牧悠皮笑肉不笑:我也不敢松开,万一荣王反悔了呢?
苏桓的眼神越来越冷,看来无论对方是什么情况,就算是瞎了、残了,都不能小觑他。
好,本王答应你。
殷牧悠松了口气,苏桓已经朝外面大喊:传本王的命令,让看守君世子的人,全都到此处来。
诶?那君世子呢?
他若愿意离开,便让他离开。
护卫还没明白过来,苏桓便呵斥了一声:还不快去!
诺。
这个姿势已经保持了许久了,殷牧悠腕力不够,手也哆嗦了几下。这个动作久了,就连苏桓也渗出了几分冷汗,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没拿稳,便朝他的眼睛刺过来。
屋内的空气变得越发凝滞,就连呼吸都十分苦难。
时间一点点过去,刚才离开的护卫终于回来了:主子,已经撤走了所有人。
好。苏桓望向殷牧悠,太傅这下子满意了?
殷牧悠正想过河拆桥朝苏桓刺下去的时候,外面的人便推开了门,他们用刀架在了君长欢的脖子上:慕太傅若是不放人,君世子就要血洒当场了!
苏桓,你不守信用!
苏桓勾起唇角,吐出了一口浊气。
险胜!
若非殷牧悠瞎了,他根本算计不过对方。这么严厉的看管,他都能着了他的道!
不守信用的究竟是谁?不是正是你吗!?
殷牧悠紧咬着牙:我从未说过,只要你放走长欢,我就会放过你的话!
过河拆桥,他果然想要自己的命。
方才在丫环面前说的那些话,也不见得是真话。
一旦想起他欺骗自己,苏桓心中恶意横生:一命换一命,慕太傅换吗?
殷牧悠紧咬着牙关,手上的瓷片怎么也刺不下去了。
苏桓乘机捏住了他的手腕,狠狠一用力,他就支撑不住的松开了手中之物。
苏桓从地上站起身,扔没有放开。
长欢又扯了你的后腿,若是你没想要救长欢,而是用方才那招讨好我,或许你自己的处境就不会有这么难堪了。
这话原本是想说给殷牧悠听的,却让君长欢血色尽失,呼吸也絮乱了起来。
苏桓眼底跳动着恶意,他不该用那些话来欺骗他。
天知道他在听到那些话的时候,心里有多么高兴。
慕太傅,我说得可有错?
殷牧悠喉咙腥甜,很快就吐出了一口血来:不关他的事。
他此刻尤其虚弱,唇角都沾满了鲜血。和往日那副如孤高之花的模样不一样的是,此刻的他轻而易举的被人缚在怀中。
gu903();苏桓明显察觉那边有几道眼神因看他入了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