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呼吸间吸入了外面的冷风,像是一把刀子,从肺部一直弥漫到身体里,刮在他的五脏六腑。
那你什么时候会好起来?
好起来,我们便成亲。
玉兰花留到那个时候就行了,用它来装饰。
尧寒断断续续的说了许多话,殷牧悠用手承在窗台,眼中泛着温柔而弥散的光:这种事情我怎么知道?不过,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尧寒露出一个笑容:温琅,你从来没骗过我,我相信你!
他全心全意,眷恋而信任着他。
殷牧悠嘴唇泛白,却将所有的话都吞了回去。
傻,所有人都会骗人。
尧寒脸色微变:那你刚才是骗我的?
不是刚才,而是以前。
尧寒古怪的看着他:什么时候?
殷牧悠思绪游离,开始胡扯起来:比如明明知道是白禹偷吃了,却还是故意逗你,说你怎么那么贪吃那一次。
尧寒皱紧了眉头,最后又松开:你这么爱使坏,跟谁学的?
殷牧悠一本正经的回答:孟雨泽。
尧寒醋坛子打翻了:我怎么从来没听过这个人!?
殷牧悠笑出了声,自己吃自己的醋,看着太好玩了。
当初他也被这么欺负来着,现在嘛他长进不少。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殷牧悠笑嘻嘻的凑了过去,在尧寒嘴角落下一个吻:不许问。
尧寒:
不要以为你亲了我一下,我的气就消了。
那怎么办?
尧寒继续拉着他,落下一个强势的吻。
这七年来,他已经把这个动作重复了无数次。他的吻向来是炙热的,只是这一次,他知晓了对方正在生病,所以小心翼翼,对他犹如珍宝那般。
一吻之后,殷牧悠的气息都有些不顺了,那张病白的脸也就此染上了红晕和生机。
他虽然生病,但精神还是不错的。
尧寒本以为不会持续太久,可直到三月的时候,他都没能好起来。
那天晚上,大夫们乱做了一团,他茫然无措的站在外面,身旁唯有容缇陪着他。
里面渐渐传来了痛哭的声音,尧寒想要冲进去,却被容缇拦下。
他死了。
死?
这大约是他第一次看到尧寒哭成这样。
容缇垂下眼眸,心中微微泛疼。
有些人可真是傻,明明知晓前方苦海无边,却一如往前的趟上一遍。非要沾染里面的水,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破烂不堪了,才骤然间反应过来。
御灵术已断,他和尧寒都自由了。
可容缇根本就不想,甚至想在他身边多待些日子。
他深深的懊悔了起来,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若非当年的任性,何以导致了尧寒成为凶兽?
容缇身体微微发颤,手里还捏着殷牧悠给的书信。
这是写给齐褚的,殷牧悠专程吩咐,让他别太快给齐褚。
都是我的错。
尧寒失魂落魄的站在外面,胸膛处束缚他的心头血渐渐消散:不要、不要散开
可无论怎么喊,那个位置的心头血都一点点干涸了。
殷牧悠下葬的那一日,外面阴云密布,白幡扬扬。
尧寒恍惚间想起,他是见过这一幕的。
七年前,在王都,齐岚的葬礼上。
他曾问过殷牧悠,为何要在周围陪葬那么多玉石和瓷器。
殷牧悠的回答,他至今难忘我位居亭侯,若以后死了,也会如齐岚一样陪葬这些。
所有人都哭红了眼,尧寒冲到了最前面,死死的挡住了这些人:不需要,不需要这些。
你想郎主的墓里什么都没有吗?!
他不用这些的。尧寒仍是倔强的看着众人,眼底赤红一片。
滚开!
徐常林发了怒,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他的身上。他已经知道了些内情,得知郎主这些年来颠沛流离,都是因为他的原因!
这只凶兽,不该存活于世!
你再不让开,破坏郎主的葬礼,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和你同归于尽!
容缇也哑声道:尧寒,你让开。
尧寒直直的望向了他,一字一句的说:他答应过我,不要这些的。
里面挤。
再说了,那些陪葬品都配不上他。
棺材已经先放进去了,尧寒朝身后的墓道望了一眼,表情温柔而缱绻。
他唯一的陪葬品,我希望是我。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在原地。
陶邑这些天把两人的亲密看在眼里,自然明白他和郎主是什么关系。
陶邑望向了徐常林,哽咽的说:便听他的。
可
徐常林,别说了,这些都是郎主的意思。
徐常林眼眶更红,死死的低下了头。
谁也不敢说话,谁也不敢多言。
原本消失七年的人回到了温宅,他们全都是欣喜而雀跃的。殷牧悠回来的时候,花霓快要临盆,她本来说生了第二胎,坐完月子就继续回到殷牧悠身边侍奉的。
然而还没等到她回来,殷牧悠便魂兮归去。
郎主回来,约莫是想落叶归根。
他们纵使不喜尧寒,可最后七年,尧寒却是陪在郎主身边的人。
天空阴云密布,始终不见雨丝落下。
三月慕春,天气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玉兰花已经彻底凋零,梨花开得就像是白雪那样。
尧寒露出一个笑容,一步步的走到了墓室里面。
他脑海里浮现过一个画面,也在玉兰树下,见过殷牧悠似的。
而如今玉兰花落,他也永远闭上了眼。
尧寒眼中还有泪花,墓穴逐渐被封死,外面的光也渗透不进来了。
太美好的东西,终究会消散。
仿佛那一树玉兰花,开时缘来,谢时缘散。
他的脑海里渐渐浮现着殷牧悠病时,常常笑着对他念叨的那句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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