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寒才想起这个,连忙对殷牧悠说:我一醒来就坐在那个地方,还看到下面一群人!
所以才会弱小、无助、又可怜的样子?
别怕,不还有我吗?
尧寒顿时笑了起来,眉眼都弯起,冲散了这张脸的冷凝之意。
他走到了殷牧悠身旁,拿着他的手放到自己头上:摸摸。
殷牧悠被迫给撸了猫,还要顺着毛去撸。多亏了这几个世界,他已经有经验了,没几下就把人给整舒服了。
下巴也要!
万一被人看见。
看见就看见!
你不要面子的啊?
尧寒一脸的不高兴,他凡事有什么情绪,总能第一秒表现在脸上:要是谁敢嘲笑,我就咬上去。
殷牧悠肚子都笑痛了,故意逗他:其他找个人帮你顺毛不好?
谁敢?尧寒呲牙,他这样高贵的九命猫妖,不是一般的脏手配顺毛的。
殷牧悠只得挠挠他的下巴,尧寒和兽形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又蠢又凶。
尧寒舒服得眯起眼,咕噜咕噜了两声,这才和殷牧悠提起了正事儿:我脑子里多了几段记忆,温琅,你是不是还遇到过其他的我?
殷牧悠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心头升起了苦涩。
尧寒立马嚷嚷了起来:别停!
我不叫温琅了,我叫殷牧悠,记住了。
尧寒把这个名字念了好几遍,然后才喊他:悠悠~
甜死了,腻死了,还撒着娇呢。
他的名字在尧寒嘴里喊成这样,殷牧悠止不住的打了个寒颤:不准用这种语调叫我。
尧寒瞪圆了眼,闹了脾气:悠悠!
殷牧悠:算了算了。
你还看到什么了?
你娶我了!
他原来得到了这部分记忆?
殷牧悠哑然,看他的眼神更加柔和。
尧寒喃喃的念着:我们结婚了,你就要一直和我在一起了上次,就是没来得及结婚的原因,你才离开我了。
他的意识越来越困,渐渐的,眼前便是一片黑暗。
殷牧悠手上的动作还没停,听到尧寒这话的时候,心里也不是滋味。
在短暂的瞬间,他完全没发现对方已经交换了人格,厉靖言身体都僵硬了起来。
在极北不,以前谁敢这么对他?
你在做什么?
这极冷的语气,让殷牧悠反应了过来,随后立马收回了手。
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
我!?厉靖言拔高了声线,他身体里的人格都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能容忍殷牧悠这么做?
殷牧悠一时还没忘昨天的事,脸色也冷如寒霜:魔主自己不记得,翻脸就想找我的不是?
厉靖言眼神微闪,得了些记忆的他,竟无法对殷牧悠说那些伤人的话了。
他看到了那些记忆,才逐渐明白了顾翊秋是什么意思。
那几个被选中的人格,的确很幸运。
为什么他脑子里全是些扭曲、黑暗、被人追赶胁迫,被人背叛伤害的记忆?而他们自从遇到了他,完全被幸福所填满。
嫉妒自己,这听上去天方夜谭,然而这就是厉靖言心里的真实情感。
魔主若要呵斥我还是免了,我有些累了,先离开了。
厉靖言伫立在原地,沉默了许久。
刚才没发现,等冷静下来了,稍加回味,他竟然还觉得被对方挠得挺舒服的。
到底是哪个人格,天天享受这些。
一生出这个念头,厉靖言的眼瞳里瞬间涌起汹涛骇浪。
享受?
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雪下了整整一天,明明已经到了下午,都不见停。
曲明早已对极北的恶劣天气习以为常,冰宫建立之所还不是最冷的地方,朝北走千里处的秘境,那里珍奇异宝虽然许多,可寒风犹如罡风,甚至有低阶弟子因为无法抵御酷寒而活生生被冻死。
他等了许久,才隐约见远方走过来一人。
天地皆静,唯独剩下他打着伞,踩着白雪的声音。
地上留下了一行脚印,等他走进,曲明才问:你怎么来了?
殷牧悠说:我又不是你极北的阶下囚,你还想约束着我留在冰宫不成?
曲明心中惊骇:你想跟着我一起去外面寻人?
自然。
那赌约,可没剩几天了。
殷牧悠表现得不急不缓,完全不见赌约临近的急迫感。
不急,若真是输给你了,也无碍。
曲明完全摸不着殷牧悠的想法,今日在殿上看,魔主对他的态度极好,甚至叹一句宠溺也能说过去。
现在正是大好时机,他不留在魔主身边,反倒跟自己去寻什么人!
今日同乾元前辈聊了许久,他来极北的目的是寻人没错,可其他人却不一定。我担心你此去会有身边变动,再说这段时间我也不想见着厉靖言。
曲明眉头紧皱,没想到他这么为极北着想。
一时间,曲明竟有些胜之不武的滋味。
明明他最爱赌了,眼下却觉得自己之前为殷牧悠寻鼎炉来的行为,简直跟作弊一般。
曲明低声说了句:暂且将赌约停止,等回来了也一样的。
殷牧悠微怔,没想到曲明会这么说。
这种情况下,赢了你也不光彩。
况且,他之前那么狂妄的从照阳山把他带回极北,对方一丁点儿怨恨也没有,甚至还担心他们冰宫,说了这一番话。
对方这样坦荡,相较他这副求胜心切的样子,还真是没出息。
殷牧悠露出笑容:那就多谢你了。
两人谈话间,乾元也已经走来了:你们倒是相谈甚欢。
乾元前辈。
乾元摸了摸自己的白胡须,笑得和蔼可亲:我来晚了。
不打紧,此次还有一人同往。
乾元和曲明都有些错愕,朝殷牧悠望了过来。
殷牧悠故意卖了个关子没阐明。
没多久,曲明便看见他们家魔主阴着脸朝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