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的那一扇门被夹在两扇气焰嚣张的门中间,畏畏缩缩地把自己团成了一个小缝,恨不得自己没有被人挖在这里一样。
上面只写了一句,非AO性别,未分化者可入。
陆清匪禁不住对着中间那扇门生起了同情之意,然后就走了进去。
他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不像是花香,而像是林间青草的气息。浓郁却不刺鼻,如同夜间清甜的露水,在太阳升起之前悄然从叶片上落下下来,坠落到土地里,那点凉意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好像,还挺好闻的。
他又吸了几口,便捂住了鼻子。
厕所有味道啊!
不知怎的,他脑子就忽然晕晕乎乎的,扶着墙喘了两下,便看见洗手台前模模糊糊有个影子。
那一点点的光从外面照进来,蒙蒙的看不清楚,只看得这人大夏天地穿了一件蓝色长袖外套,下身却只穿了条刚到膝盖的短裤,脚上穿着凉拖。外套长长地盖过大腿,只将小腿露在外面。
陆清匪一看他那腿就死了。
那腿像是葱白一样又细又直,脚踝瘦削,上下几乎一样细,只脚踝微微凸起出几块形状玲珑的骨头。他此时对着镜子,微微弓着腰,腿绷得很直,筋和骨头凹出一道弧度柔和的浅浅凹槽来。
陆清匪眼前发晕,轻咳了一声,觉得这腿简直自带闪光特效,比外面那盏40瓦的灯还要亮,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能看到那腿弯中间几道细细的淡青色血管,衬得雪白的皮好像薄得要破开一样。
啊,好直好长的一双腿~
那人把脸转了过来。
陆清匪只觉眼前又晕几分。
啊,好俊好美一张脸~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脑子发晕,眼前一晃一晃,别的都看不清楚,外面灯下的小广告晃成了重影,但是他还是能清清楚楚看见那双腿,看见那人看过来的那张脸。
看起来年龄都不是很大的样子,肯定不超过二十岁。
那双葱白一样的腿动了,交叉,挪动,向前。
这样的好看的腿走出来的步子自然也不一般了。
这是猫步吗?还是还是凌波微步?
那张好看的脸靠了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他伸出了手
啪!一只手落在了陆清匪的左边。
陆清匪脑袋转向左边看了看。
啪!另一边也被来了一只手。
陆清匪脑袋转向右边看了看,迟钝的脑子转动几下。
哦,我被壁咚了。
壁咚了。
壁咚。
咚。
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
这句话在他脑海里转了几圈,那咚咚咚咚的声音越来越响。
好像有人再用手指敲击他的鼓膜一样。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那声音不是他臆想出来的,而是从自己面前的那人的胸口里面传过来的。
少年的脸潮红了一片,殷红的嘴唇紧紧抿着,乌黑的短发湿漉漉地盖在额头上,遮住了一只眼睛。他浑身大汗淋漓,好似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靠得实在是太近了,胸口的水汽晕到了陆清匪的脸上。
少年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好像在端详什么珍奇的动物。
陆清匪的脸也慢慢红了,变得和对面的少年一样红。
那种浓郁而好闻的味道源源不断地从他的身上传来,陆清匪身上越来越热,后背也出了薄薄一层汗。
他局促地把两只手收在胸前,推拒了一下。
那个,你的心脏没毛病吧。要不要吃点倍他乐克
少年抿紧的嘴唇动了动,终于张开。
然后传出一声低低的呻\\吟来。
嗯哈~
陆清匪:???
少年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脸上的潮红几乎要蔓延到脖子里。
陆清匪的下巴被一只潮热的手抬起来,还用手指揩了两下嘴唇。
你你很不错。
陆清匪:!!!
少年软软地哼了一声,把润红的脸靠上了他的,身子控制不住地倒在他的身上。
帮\\帮\\我~
陆清匪想说,不,我不帮。
两只00在一起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0+0=0恒成立。
换位思考一下,我帮了你,谁来帮我呢?
可是他什么也没说。
陆清匪比那少年还软地哼了一声,接着被他结结实实压在了下面。
心中最后一丝残余的理智控制着他让他不能倒下去。
啊啊啊!这是厕所的地,很脏的!
还好那种情况没有发生,少年搂住了他的腰,将他抵在墙上。高挺的鼻梁在他的脖颈里蹭来蹭去,好像一只在追着主人的脚后跟确定气味的小狗。
末了,少年舔了舔嘴唇,迷迷糊糊地在他下巴咬了一口。
哥哥,你好香啊~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个世界啦~
暂时隔日更,么么~
第58章涂香莫惜莲承步(二)
你你也香。陆清匪喘了两声,他终于想起这种萦绕鼻尖的香味是什么味道了。
你是迷迭香味的。他说。淡淡的,混在青绿叶片的味道里。尖细的叶片层层叠叠葳蕤茂盛地生长开来,一簇簇,只在最顶端盛开一串淡紫色的毫不起眼的小花。
你是水仙花味的。少年说道,又咬了他一下。好吃。
陆清匪迷迷糊糊被咬了几口,眯着眼睛看了看他。
等等,哪里好像有什么不对?
他忽然想到了原主的记忆,浑身出汗,身体发热。
在18岁这一年,他好像终于性别分化发情了!
对面还有一个同样发情的Omega!!
还是随时都可能有Alpha出现的公共场所!
他使出全身力气大喊了一声停!
唔?少年歪了歪头看他。
陆清匪声音都在打着小颤。
我包包包里有Omega抑制剂。
高中时期正处于第二性别分化的时期,所以学校要求每个未曾分化的学生都将alpha和omega抑制剂带在身边。他包里有两支Omega抑制剂,正好一人一支。
少年顿了顿,好像听懂了,啧了一句。真乖。
当那支淡蓝色的药剂顺着手腕的血管被缓缓注入的时候,陆清匪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那种灼热的感觉渐渐衰退,取而代之的是冰凉刺骨的寒意,沿着浑身的血管慢慢传入身体各处。
就好像给已经加热到发红的炉子,噗的一下,从上往下浇了一瓢冰水。
他嘶了一声,觉着自己也好像是个炉子,又冷又热的,要炸了。
少年终于肯将他放开,闭着眼睛靠在他身边的墙上,也嘶了一声,然后说了一句:真爽。
不是很懂你的爽点,硬了之后冲凉水澡很爽的吗?
陆清匪从地上捡起了书包拍了拍,看了一眼手腕上手表的时间,刚才闹了一通,现在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他必须要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