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了，这一世当真可以走向圆满吗。

男人眼睛一片潮湿，氤氲的水雾里隐藏着无尽的忧郁和悲惨，很快，水雾凝成水珠从他眼尾滑下，苍白的脸上洇出一道极浅的泪痕。

他看着面前的少女，心底不断攀升的欲望彻底激发了邪气，只是他在极力克制，面上仍是一副光风霁月不染凡尘的模样，没有将心底污秽又扭曲的欲望表现分毫。

怕吓到她，怕不小心一用力，她就会破碎消失。

于是，明明是她的师父，谢离此时却虔诚得犹如一个最卑微的信徒，骨节修长的手指轻微痉挛，小心翼翼地扶着徒弟的背，将她搂在怀里。

少女眉眼盈盈，还在对着他笑。

她满脸绯红，娇比桃花，殷红的唇瓣翕张，不停地喊着师父师父。

她喊的热烈又欢喜，好像又回到了第一世最开始时……那个乖巧黏他的小徒弟。

喜欢朝他撒娇，喜欢甜甜地喊他师父，喜欢威胁他不准收别的徒弟，甚至是喜欢伤害他囚禁他，无法无天的徒弟。

只要是她，只要是他的小徒弟，谢离全都喜欢，不要命地喜欢。

他或许是疯了，从第一世她囚禁他没有反抗时，他便成了一个疯子。

男人目光沉沉地看了她许久，直到这目光克制不住地越发贪婪时，他认命般地笑笑，颤抖着手抚摸她的脸。

“怕吗？”他轻声问，手指拂过一缕飘在她眼睫处的发丝。

林晚摇头：“不怕，晚晚很喜欢，晚晚喜欢和师父亲亲，被师父亲亲很舒服。”

她双眸晶莹明亮，回答得极是认真，待师父指尖往下移到她纤细的脖颈时，小徒弟明显瑟缩了一下，后又咯吱咯吱笑了起来。

见她笑得如此开心，谢离心软成水，又叹息问：“那晚晚是喜欢师父的脸和身子，还是喜欢师父呢？”

因为不确定小徒弟对自己的心意，以为她只是馋自己身子，身为师父的他竟是问出了这种问题。

如此颇是卑微可怜。

“脸喜欢，身子也喜欢……”声音细若蚊蝇，一向大胆又放肆的少女在此时却有些害羞起来。

她杏眸微合，手缠着师父肩侧落下的乌发，喃喃道：“因为是师父，所以晚晚喜欢师父的脸和身子，只要是师父的就喜欢呀。”

“只要是师父就好。”

少女声音甜软，不张牙舞爪地对他时，带着一贯的撒娇意味，缠绵惑人，轻轻柔柔，仿若春水流泻，但此时此刻，这春水般娇柔的声音耳却好似阵阵惊雷，在谢离心头砸开。

霎那间，他心脏震颤，五脏六腑都要被撕裂开一般，接着，男人眼睛红了。

不是染了邪气的红，而是被情|爱浸染的红。

红里浸着水，良久，谢离长睫微颤，声音是压抑到极致的哑：“晚晚可以夸夸师父么。”

似是不敢相信她的话，男人成了一个小孩子一般讨要夸奖。

两人距离越来越近，林晚只觉得师父的睫毛刮到她脸上痒痒的，一直痒到了心里。

她笑了起来，不敢再对着师父吃人般的眼神，欲要侧身像小猫一般缩起来时却又被师父一手箍着肩膀。

这下，她不得不对上男人水雾深深的眼眸。

四目相视，逃无可逃，小姑娘只得回答，认真细数起师父的好：“嗯，师父很温柔，长得也好看，对晚晚也好，还有，师父很强很慈悲，心怀……”

声音忽地断了，全被吃了下去。

少女柔软水润的唇瓣被男人衔着，亲吻、舔舐，林晚头皮发麻身子僵直，微微怔愣睁大眼睛时，能真切感受到唇瓣处的触感。

嘴唇被师父细细地描摹着，如春日细雨淅淅沥沥地落下，痴缠又哀婉，师父在这个吻里倾注的温柔令她骨髓颤栗，不知不觉间就闭上了眼睛。

牙齿不知是何时被男人撬开的，迷迷糊糊间，林晚的手不自觉的攀上了她师父的肩膀，凭着本能去回应这个吻。

吻得越发深入，林晚周身的感官都沉浸在这个吻里，晕头转向间，她只觉得师父这般温柔的吻越发令她上瘾，就像是一场和风细雨，一丝一缕的风里、雨里都缠绕着师父清冽的气息。

这气息带着淡淡的檀香和血腥味，不知怎么，她一瞬晃神，便忘了要回应师父的缠绵。

谢离似是察觉到她的走神，惩罚一般，唇舌纠缠得越发热烈，似是要攫取掉她口里所有的空气。

很快，林晚便没了力气，搭在师父肩膀处的小手无力垂下，只得揪着他衣领，呜呜求饶。

少女的呜咽声入耳，带着细细的，令他心碎的哭腔，谢离终于停了下来。

每次，他的吻都是在她的哭声中结束。

一听到她哭，他便连亲吻都舍不得了。

两人唇舌分开时，林晚不知怎么又坐在了师父的腿上，依偎在他胸膛。

方才亲的着实太久了，林晚此时还喘不过气，张着嘴唇大口呼吸时双眸湿漉漉的，看上去一片迷离姿态，诱人又可怜。

而谢离此时也好不到哪去，他眼尾红得要滴血一般，昳丽俊美的脸更添风情，甚至于，还有眼泪不停落下。

悲伤绝望又欣喜，他的眼神里杂糅了太多复杂的情绪。

林晚的双手还搭在师父的肩上，两人距离极近，她秀巧的鼻尖擦过师父的脸颊时，蓦地感知到了师父脸上的潮湿。

少女一滞，抬眸看去时，看到了师父潋滟眼眸里不停涌出的眼泪。

师父哭了，是因为想起了以前的事伤心吗……

是因为我以前杀了他这么多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