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气!十分可气!”阎贝拍着椅子扶手,一副与老康同仇敌忾的气愤模样,怒斥太子:“太不给皇上面子了!”
“但是!”话锋一转:“抛去君臣这层关系,你们是父子,孩子的意愿,父亲是不是要尊重?”
老康被问得怔了一下,回神后眼睛就眯了起来,放下奏折,抬手指着阎贝的鼻子,摇头叹道:
“好啊,你个乌雅氏,你别以为你心里那点小九九朕不知道!”
“嗯哼~”阎贝摊手,露出老实人的微笑:“我从没想过隐瞒你,你知道不是很正常的吗?”
老康愕然,他竟无言以对。
半晌,无奈摆手开始赶人,“你先回去准备晚膳,等朕想好了就过来吃晚饭,你可走吧,看见你朕这脑子就会乱成一团浆糊。”
“得嘞,那皇上您先好好想想,臣妾告退。”一本正经的起身躬身行了礼,就在老康以为她突然转性之时,突然回头,眨了一下眼睛:“我做好饭等着你哈!”
皮完这一下,这才笑着离开。
全程老康就是一个无奈的表情,他真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顾问行。”扭头看向身后当隐形人的顾问行,“你说就她这目无王法的样子,朕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顾问行低头:“奴才不敢妄言。”
“说!”老康瞪眼,知道他在怕什么,摆手道:“朕恕你无罪。”
这下顾问行放心了,抬起头来,很认真的答道:“皇上,这还不都是您自己给惯出来的?”
老康愕然,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反驳。
最后只能瞪着眼睛,用手指头威胁似的指了指顾问行,把人弄老实了,这才开始认真思考自家老婆子给自己留下来的问题。
阎贝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她也没有去窥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她只知道,不管这么多年来皇后母子俩的佛系状态是真是假,现在它都得是真的。
晚上,老康准时过来永和宫吃饭,同时也把没审阅完的奏折带了过来,阎贝一看这行头就知道这老头子是又要在自己屋里加班了。
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她倒是也习惯了,吩咐粉蝶她们去卧室加一张桌子和暖炉,安排得很有条理。
晚饭是阎贝自己亲手烧的,老康一吃到眼睛就笑得眯了起来。
愉快的用完晚餐后,果然如阎贝所料,老康要在自己卧房里加班,她只能陪着一起加班了。
两人在一起的时候,粉蝶和顾问行等人都会有一种两人才是正牌夫妻的错觉。
明明阎贝只是一个妃子,她不是皇后更不是皇贵妃,但他们就是觉得,她才是皇上那个对的人。
一个盘膝坐在炕头,手拿针线兑现白日许下的诺言,亲手做帽子。
一个坐在炕里,手持朱笔批阅奏折,时不时闲下来聊两句,明明是国之大事,却被两人聊出了家长里短的感觉。
气氛很和谐,可越是这般,就越让人觉得时间太短。
两人头发都已经花白,特别是皇上,最近这两年老得特别快,入冬前还生了一场小病,身体也比去年更加佝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