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陈立恒半点都不惊讶会是这么个结局。但凡只要对方要脸,田蓝就能够凭借她那张嘴把人家说到不得不跟着她走。
倘若人家不要脸呢?哦,对付小人,那就动手吧。
他转过头瞪了一眼悻悻的士兵们,皮笑肉不笑:“怎么,都娇弱起来了,连女学生都比不上?”
卧槽!谁不要脸啊?拿他们根一根竹子都抬不动的女学生相提并论,想要羞辱谁呢?
大家立刻扭头去改造垄田了。
陈立恒看着他们吭哧吭哧干活的模样,突然间感觉田蓝所说的用管理知青的方法管理士兵和女学生其实很靠谱。
从穿越过来后,他一直用自己成长经历形成的固定概念看待国军士兵们。现在仔细想想,其实他们的年纪不也跟下放知青差不多吗。能够在如此艰难的时刻选择咬牙抗日,就代表他们同样拥有一颗为国为民的心。
他们,肯定不会比30年后的知青差的。
何大勇一边挖水沟一边崩溃:“这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他出来当兵,就是因为不愿意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做佃农,一年到头吃不饱穿不暖,还要被人欺负呀。
娃娃脸李狗娃赶紧劝他:“行了,三哥,你别说了。弄出田来不挺好的吗?你看吧,这么大的山,咱们拾掇出个几百亩田都不是问题。小田先生说了,等到垄田改造好了,产量不会比上等田差。到时候咱们一人分个三五亩地,就够讨老婆生娃娃了。不比佃地主家的田种地来的强吗?”
何大勇差点儿没被他气死。
出息,就这点儿出息。张嘴闭嘴就是种田。你出来当兵就是为了种田吗?
李狗娃被他骂得不敢吱声,只能在心里小声嘀咕,这种田总比在枪林弹雨里挣命来的强吧。
陈立恒也听到了何大勇的骂声,转头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道:“要打仗啊,等着,有你打仗的时候。”
国破山河在,一寸河山一寸血,怎么可能不打仗。
隔了没两天,大家刚做好竹筒引水下山,连垄田都没改造好呢,在芦苇荡附近巡逻的侦察兵就传递回来一个消息。
有日本人的船出没。
“一趟接着一趟,不晓得是运兵还是运粮的,插的都是日本人的旗子,总感觉他们有大动作。”
何大勇翻白眼,说话半点儿都不客气:“你不废话吗?日本人连咱们国家都要吞了,他动作能小?”
陈立恒看了他一眼,提醒道:“有话好好说,对自己同志说话不要夹枪夹棒的。”
何大勇噎住了,只能愤愤地扭过头。
陈立恒却点了他的名:“你不是要打仗吗?立刻做准备,你一个,李狗娃一个,还有你,你,做好准备。”
娃娃脸士兵满脸羞愤:“报告长官,我不叫李狗娃,我叫李啸天。”
这可是先生给他起的大名。在他们村,请先生起名,要准备一刀腊肉的。他家穷花不起这钱,所以他从小到大都叫李狗娃。
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最有学问的周先生特地给他起了大名,就叫李啸天。
以后,他是有正经名字的人呢。死了以后,墓碑上都能大大方方地刻上名字。
田蓝还是头回知道这事,不由怀疑这名字其实源自于哮天犬。
陈立恒立刻向他道歉:“对不起,是我没注意,下次我一定不会再犯。”
士兵们都面面相觑,完全没想到陈副官,不对,现在应该叫陈长官了,居然会跟普通士兵道歉。
霍家军采取的是老派带兵方式,官兵之间壁垒分明,哪有长官跟士兵说对不起的道理。
陈立恒趁机强调:“我们是新式部队,我们游击队是抗日战士,我们人人平等,都为了不亡国而奋战,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他拿出地图,招呼田蓝,“你看一看。”
田蓝快速思索着历史上日军的进军路线,想来想去,现在这一波部队最有可能的进犯目标当是民国首府南京。
她深吸一口气,伸手在地图上指了一道线:“应当是从这边走,渡过长江,切断守军的北撤之路。”
陈立恒点头,转身与同他们商讨下一步的作战计划去了。
龚丽娜看着他的背影,小声问田蓝:“真的要去打仗吗?”
刚上山那会儿,大家住山洞,吃粗粮,还要天天劳动,她们都以为自己吃不消了。
但是时间一久,周围人都跟你一块干活,似乎又没那么不堪忍受。
现在,大家在山上太太平平地呆着,这些当兵的又说要去打仗,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为什么不老实呆着呢?
田蓝有些无语,认真地看着她:“我们搞生产的目的是为了抗日。”
龚丽娜下意识道:“可是会死人的呀。”
她原本觉得军人上战场理所当然,对于抗日将士也是在报纸在街头看到的样子,并不了解他们真正的模样。
现在大家朝夕相处这些天,她突然间意识到一件事。也就是这些当兵的不过是普通人,和她们一样是血肉之躯,饿了要吃饭,冷了要加衣。
她知道自己的想法非常可笑,完全不符合一个正常女师学生应有的头脑。但她必须得忠诚地面对自己,她就是这么想的。
旁边一位女学生皱眉毛,感觉同伴魔怔了。
“当兵吃粮饷,本来就应该上阵杀敌。这是他们的义务,他们必须得做的事。”
田蓝看了这女生一眼,语气温和:“现在谁给他们发军饷?你吗?”
那女生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低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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