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节(1 / 2)

万物俱籁。

天高气爽,海上生红日,原来世界和平是这样的美好。

田蓝眼睛一睁,瞧见的是朦胧的月光照在山洞门口。天什么时候才能亮啊?

她悄声起床,背起自己的挎包,轻手轻脚出了山洞。

陈立恒正带队巡逻,瞧见她便招呼:“先回去睡吧,不急着过来接班。”

田蓝摇头,伸手微微拍了下挎包。陈立恒立刻反应过来,他回头交代了一句,直接跟着田蓝走。

游击队员们挤眉弄眼,啧啧,这是女先生给他们长官单独开小灶了吧?也是,谁家的婆娘不心疼汉子。

田蓝不用竖起耳朵,都能猜到身后这帮家伙究竟在议论什么。不过她并不生气,因为八卦之心,人皆有之。换成她自己,不照样会磕CP磕到飞起。

只是CP归CP,营业事业线的人随便你们怎么说。

田蓝开了黄挎包的搭扣,示意陈立恒看:“我在海南育种基地搞到的种子,应该质量还不错。”

陈立恒瞬间来了精神:“那敢情好,这边土挺肥的,到时候产量一定高。”

从他们愤然反击开始,他们就知道自己必须得做足一切准备,来对抗日本人各种硬刀子软刀子。其中封锁是最常见也最有效的方法之一。

不过他们不怕,只要大家齐心协力,自力更生,开展他们自己的大生产运动。那么日本人的分数只能成为根据地,勃发展农业工业的契机。说不定逼一逼,他们还能腾飞呢。

陈立恒早来口袋分门别类的装种子。看到这一粒粒饱满的种子,未来的惨淡和压在他们头顶上的重量,似乎都没有那么可怕了。

他装了一包又一包,还忍不住感慨了一句:“这是你们搞的新花生品种吗?颗粒还挺大啊。”

结果等他摸出了东西,他傻眼了。妈呀,这的确也是花生米,不过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花生米,铜皮花生米,子.弹。

他瞪大了眼睛,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田蓝。他知道这人个人生活方面有点散漫,不太符合传统女性的形象。可是,子.弹这东西大家都宝贵的很,她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塞进挎包里呢?

田蓝也满头雾水。没呀,大家的枪支弹药都是宝贝,她上哪儿弄一把子弹塞包里去。

陈立恒无语:“那你告诉我这子.弹是怎么来的?难不成升级了?还能自己长出来?”

这话绝对是反语。然而田蓝却一个激灵,自己都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我刚才在基地的时候,旁边有两拨人武.斗,一直在不停地打枪。”

陈立恒猛然回过神来,难以置信:“你是说?”

妈呀,还能这样?这空间未免也太邪门了些。田蓝都没有在梦中摸枪,这比隔空取物还神奇呀。

田蓝表情呆滞,说话一顿一顿的:“我也讲不清楚,到今天为止我也没摸明白它的规律。反正,有的时候,它会突然间升级,解锁一个新的技能。”

废物利用,将所有的废物利用到极致。至于什么时候让你用,就得看你有没有达到它的要求了。只是它的要求从来不会白纸黑字的写出来,只能你自己去领会。

陈立恒兴奋不已,都忍不住来回踱步,口中喃喃:“太好了,实在太好了。”

别人不清楚武.斗的规模,也不晓得究竟动用了哪些武器。但是作为上个世界里经常被派出去阻止武.斗的解放军,他太清楚其中的厉害了。

简单点讲,根本不是大家想象中的简单械斗。两派人马对抗的时候,那规模已经足以称之为战争,完全是正规军的打法。

这些纷争中浪费掉的武器子.弹,毫不夸张地讲,加在一起,完全可以武装一个集团军了。

要是将这些东西全都拉到聚龙山打游击,他们还怕个屁呀。来多少鬼子,他们就干趴多少,绝对满足小鬼子挨揍的心愿。

陈立恒喃喃自语:“真想把那些家伙也拉过来,让他们好好瞧瞧真正的革.命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民造出枪.炮来是为了让他们当别人争权夺利的炮灰吗?是为了让大家打侵略者呀。”

可到后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枪口对准的其实都是自己的同志。那些兴风作浪的家伙,才不会冲在前面。他们恶意地挑唆,为了一己之力,让无数活生生的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田蓝看着陈立恒,突然间问了句不相关的话:“你恨下放吗?你们恨吗?”

更大部分在城里找不到工作,不下放就只能饿死的知青不同。他们这些高干子弟,即便没有合适的工作岗位,但光凭父母,每个月好几百块钱的工资以及各种食品补贴,他们就不愁吃穿,而且生活的相当惬意。

事实上,也有很多干部子女是这样做的。当年的先进知青代表邢燕子侯隽就曾在会议上发出了尖锐地提问:“不说别的,就问诸位在座的省委领导,你们的孩子现在在哪里?”

手握权力的人,永远有办法享受特权。民间疾苦对他们而言,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事。自古以来,有钱有势的人和穷人都是不同的生物。

陈立恒惊讶:“我为什么要痛恨?”

“因为比起你们以前的生活,下放之后,你们吃了很多苦啊。”

原先连猪油渣都不碰的少爷小姐们,即便有家里不时寄过来的高档点心,但也免不了没有油水吃的时候。

陈立恒头摇得跟波浪鼓一样:“不是的。”他认真地强调,“恰恰相反,我认为这段经历拯救了我们。我,还有我们这些住在干部楼里的小孩,在下放之前,根本就不算真正生活在中国。

真正活在这个国家里的人,□□阶段会饿得头晕眼花,连观音土都敢往肚子里塞。而不是像我们一样,居然还有牛奶供应。

真正生活在这片土地的人,需要精打细算来维持一家人的生活,而不是丢了一块几百块钱的手表也无所谓,再买一块好了。

我们已经被隔离开来,完全不了解不认识这个国家。现在想想看,那个时候我们叫嚣着自称是革.命事业的接班人是多么的可笑。实际上,我们已经变成了新的剥削阶级,是应当被革.命的对象。

红军时期,我们官兵待遇一致,所以用有限的钱养活了更多的人。为什么到了后来,一个干部的工资可以是普通工人的10倍?

这合理吗?这公平吗?从小在这种环境下生长的我们认为一切都理所当然。可是走出干部楼,再看看外面的世界,再回顾红军的发展历史,我可以掷地有声地说一句,这不合理!都是为人民服务,当官的凭什么高高在上?”

田蓝叹了口气,微微地笑:“你们能认识到这点就好了。历史想要在曲折中前进,不重蹈覆辙,唯一的方法就是必须得保证人人平等。否则纵然革命取得了胜利,那胜利的果实也会被袁世凯之流窃取。”

外面天色已经蒙蒙发灰,田蓝和陈立恒赶紧分门别类地装好各色子.弹以及手榴.弹。他们得做好准备,随时迎接日本人的第3轮乃至第4轮攻击。

陈立恒呲了呲牙,忍不住贪心:“要是咱们能搞到高射炮就好了。德国的八八炮,上能打飞机,下能打坦克。”

田蓝忍不住给了他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呵呵,兄弟,你怕是忘了高射炮有多大的体积了吧。咱们整个游击队的包加在一起,再翻几番,撑破了口袋,都不可能装下高射炮。